天後見天色漸晚,有些為難,道:“陛下,天色晚了,還請陛下回宮歇著吧。”
帝俊道:“孤今晚留宿你宮中。”
天後道:“臣妾近來身染隱疾,恐伺候不周,令陛下怪罪。”
這是在婉言拒絕了?帝俊滿心不悅,感覺受到了羞辱一般,掃了她一眼,道:“那天後便好生歇著罷。”說罷拂袖而去。
天帝去後,天後鬆了口氣,只希望他從此不要再來。
帝俊回到自己宮中,又生了一場悶氣,一個兩個都不遂他的意,他當這個天帝有何用!又想到天後連對一條狗都比對自己親近,當下氣得肺炸。
隔兩日,帝俊又駕臨了天後宮,天後及一眾宮娥倉惶迎駕。
帝俊見天後懷中仍抱著那隻靈犬,心下不悅,道:“起來吧。”
天後起來,道:“陛下又來用膳麼?”
帝俊“唔”了一聲,便坐下。天後抱著靈犬坐下,帝俊看著靈犬,道:“天後還是莫要花太多心思在這些畜生身上的好,它們未必懂得感激。等日後反咬你一口時,方知後悔。”
天後手撫著靈犬的毛,道:“別的不知,此犬不同,臣妾真心待它,它亦知感恩,見到臣妾時便對臣妾搖首擺尾,如此,臣妾已心滿意足。”
帝俊冷笑,道:“真心?何為真心?終日餵它吃食便是真心麼?孤昔日也養了一條龍,真心待他,他最後卻反要孤的性命!可見畜生就是畜生,哪裡懂得倫理綱常。亦不知感恩。”
天後道:“陛下此言不免有失偏頗。陛下謂之真心,也許在對方看來,並不覺得。陛下可知他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一味將己之所欲強求於他,便是陛下說的真心麼?”
帝俊見她在反駁自己,還語帶諷刺,心中不由惱怒,冷冷道:“天後在天後宮養得心寬體胖,膽也肥了不少。”
天後發覺自己無意中冒犯了他,忙起身跪道:“臣妾一時言語不當,請陛下責罰。”
“責罰?呵……”帝俊伸手抓過她懷中的靈犬,天後見他將靈犬抓走,心下一驚,有些驚恐地看向他。
帝俊笑著將那靈犬的脖子捏在手中,稍一用力,靈犬的脖子便咔的斷了,連一聲嗚咽都未來得及發出,天後見了,不由捂了嘴,眼淚頃刻溢位了眼眶:“啊不……”
帝俊將死了的靈犬,丟給宮娥,吩咐道:“去,將這只小奶狗燉了,給天後補補身子,天後不是說有隱疾麼?應該好好補補。”
“啊不!不要!不……”天後忽然發了瘋似的哭喊起來,撲過去搶奪著那隻靈犬的屍體。在場的宮娥,見到此情此景,都不由濕了眼眶。
帝俊看到天後終於和自己一樣了,不由扭曲地笑了起來,道:“你現在知我痛了?居然膽敢在孤面前,炫耀你養的寵物!天後,你未免太不把孤放在眼裡。今後,若是孤在這天後宮,還看到什麼寵物,統統給弄死。”
“不……為什麼?為什麼?……”天後看著心愛的靈犬死去,不由痛哭流涕,心中恨死了那帝俊。但僅存的一絲理智讓她並未出言頂撞,只咬牙將一腔憤懣壓下。眼淚卻是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帝俊看著她哭,不為所動,道:“天後,過來坐下吧,一起嘗嘗這狗肉的滋味如何?你們愣著幹什麼,還不把這只狗燉了。”
“不!不要!”天後見宮娥來搶,忙跪向帝俊哀求道:“陛下!不要!臣妾錯了!請陛下饒了臣妾吧,臣妾錯了……都是臣妾的錯……”
帝俊並未鬆口,指揮宮娥抱了靈犬去,又對天後道:“天後,坐到這裡來吧。莫要哭哭啼啼了。別忘了,你身為天後,應該注意儀態。若是你不夠格做這天後,孤可以考慮換個天後。”
天後聽了,一時也不敢哭了,眼睜睜看著宮娥把靈犬抱去,一顆心撕裂般疼痛。當下只得強忍悲痛,擦幹眼淚,坐上了桌,面對那人,還要強顏歡笑。
最後狗肉端上來的時候,帝俊又強迫天後吃,天後到了此時只覺得萬分惡心,對這帝俊的憎恨更甚。她總算知道自己嫁了個什麼東西,難怪那敖廣逃走之後,再無音訊,原來,能遠離這冷酷無情的惡魔才是最大的福分!
帝俊懲罰了天後一番,心滿意足,也不想著留下寵幸了,當下去了。
天後見帝俊去了,不由捂了嘴,吐得一塌糊塗。她的貼身丫鬟夕煙忙上來服侍,一邊看著她吐,一邊哭,勸道:“娘娘,您要保重身子啊。靈犬沒了,再養一條便是了。莫要傷心難過了。”
“再養一條?呵呵呵呵……”天後冷笑起來,竟似癲狂,口中道:“你不見他說今後養什麼都弄死嗎?他怎麼不把本宮也弄死?”天後對著門口哭喊:“他把本宮也弄死啊!”
夕煙聽了,忙道:“娘娘,您莫說這些招禍患的話了,他如此……若是對付您母家……”
天後笑道:“若不是顧慮母家,本宮何苦在這裡忍氣吞聲?他真是好樣的,好樣的!呵呵……”
夕煙想到了什麼,有些猶豫地道:“娘娘,那敖廣將軍之事,莫不是被他知道了,在挾私報複您?可也過去了這麼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