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道歉後,秦珏歌的哭聲小了些。
她趕忙用手帕替秦珏歌擦著眼角的金豆豆,美人兒是水做的,哪哪都愛流水。這般想著,淩緢思緒有些飄,又暗啐了一句自己。
都什麼時候了。還起了那些歪心思。
“你。”為什麼哭啊。。
淩緢想問出這個問題,卻被一股溫熱的擁抱給撞了個滿懷,濕潤的淚水糊在她的脖子上,貓兒似的女人,委屈的匍匐在她的懷裡,肩膀顫動。
她一怔,心口空的那塊,被秦珏歌一下子填補上了。
她鬆了口氣。
秦珏歌還願意抱她,證明,她還當自己是她的妻子。淩緢輕拍著秦珏歌的後背,幫她順著氣。秦珏歌只穿著單薄的褻衣,嬌媚的身軀貼著她,隨著呼吸的起伏,她能感受到軟糯溫熱。
皂莢的清香味與秦珏歌的體香融合著,一股一股的往淩緢鼻尖鑽。
她有些忍不住,想吻一下秦珏歌哭腫的眼睛。
可對上秦珏歌幽怨委屈的眉眼,又覺得吻她,好像在欺負她。萬一哭的更厲害,她該怎麼哄。
等秦珏歌止住了哭。
淩緢將溫熱的濕帕敷在她的臉上,幫她擦掉臉上的淚痕。
失憶的嬌美人,沒來由的哭起來,挺讓她心疼。她想到令她擔憂的事情,萬一秦珏歌失憶前有心儀之人,或者是已有婚約。
她該怎麼辦?
“阿緢,你喜歡過別人嗎?”秦珏歌的嗓音沾染著哭腔,軟糯糯的,敲擊在淩緢耳廓,像是一個個小錐子。
“沒有。”淩緢幽幽的嘆了口氣。一恍惚覺得自己挺心酸的,沒有喜歡過別人,喜歡的人還是個失憶的女人,等她恢複記憶說不定會離自己而去,而她只能守著這間與她有過回憶的小木屋,孤獨的過日子。
“真的嗎?”秦珏歌狐貍眼狐疑的望著她,總覺得眼前人是害怕她在哭,在哄她。
“嗯。”淩緢點了點頭。她摻雜著幾分私心,她對上秦珏歌淚眼朦朧的狐貍眼,再次正色道。
“我的妻子是你。”
“自然不會喜歡別人。”
秦珏歌闖入她的生活,讓她明白什麼是喜歡,什麼是相守。
冬日的山野間,漂泊著大雪。
是貓冬的天氣。
淩緢將屋內的柴火又多添了幾根,爐火燒的正旺,房間裡暖洋洋的。
她拿出白麵,兌了水,將它和成一團,擱在盆子裡,醒著。
用酸菜和豬肉攪和了一盆肉餡子,加了些蔥花,花椒,滋啦,淋上熱油。
噴香的肉香飄忽在屋內。
隔壁的書房內,傳來琴聲,琴聲入耳,冷冽又清幽,空靈悠長,與皚皚白雪相融。
一瞬,令淩緢的記憶回到了華倫山。
那日,她喝醉了,不省人事。
醒來時,渾身痠痛,撞到了桌上的酒瓶子,叮叮當當倒了一地。
清脆的聲音與屋外的琴聲交融,奏響了奇妙的樂章。自眼盲後,她便分不清白天黑夜,渾渾噩噩的度日。
琴音歡快起來,撥動琴絃的指尖,快如梭子。
一陣陣的傳入她的耳裡。
將她的渾噩消散,她提起劍,推門而出。
凜冽的寒風襲來,帶著凍天的冷意,她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玄色中衣,烏黑的墨發披散在肩頭,一張異域風情的臉上,帶著酒醉後的紅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