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蘇慕惜醒來,莫海又對她上下其手一番,才神清氣爽地去早朝了。他去早朝沒多久,蘇慕惜便接到了聖旨,是莫海貼身的太監總管來傳的旨意,對方先是畢恭畢敬地恭喜他,然後才嘹亮地一清嗓子,道,“傳陛下旨意,蘇氏慕惜,侍奉有宮,溫婉可人,賢良淑德,現封為常在,隨伴君側,欽此——”
蘇慕惜歡喜地地接了旨,又打賞了那太監一番,接下來一整日都在應付宮中絡繹不絕來刺探情況的妃嬪們,又抽出時間來適應宮中日常,給皇后請安之類,整個人忙得腳不沾地自不必。
所幸有這許多事務去忙,蘇慕惜才顧不到要去叨擾自己的蓉嬪姐姐——嘿,共侍一夫,這下才真正是做了好一對姐妹了。蘇慕惜雖然高興,但想到自己還只是個常在,位份上始終差出了蘇慕容一頭,心裡終究有些氣不過的。沒有關係,咱們來日方長,看鹿死誰手,蘇慕惜暗暗地同自己。
才不過多時,蘇慕容那邊也得了訊息。
起來蘇慕容回了宮裡,又恢復那副無慾無求的懶散樣子,一日下來不過是看看書,侍弄侍弄花草,芳也還仍舊來嘮叨她,“姐,你的那位好妹妹可封了常在呢,宮裡稍微有點名頭的嬪妃都去籠絡她了,你不去祝賀一下麼?”
蘇慕容起初沒有反應,聽見芳多問了一句,才隨手翻了一頁書,不經意地道,“這有什麼好祝賀的,她不到我跟前來晃盪就好了,我做什麼要去討不痛快。她不願意見著我,我也未見得願意見她。相安無事便好。”
芳默然半晌,有些疑惑地問,“姐,你不怪她來搶陛下的聖寵麼?雖然你一直不太願意服侍陛下,但你們畢竟是姐妹,慕惜姐這樣做,實在是,實在是……”有些不成體統。
姐妹同侍一夫,在外人看來是佳話,但在姐妹間自己看來,還不知要生出多少的齟齬。其中有先來後到之分,又怕後來居上之嫌,誰得的寵愛輕,誰得的寵愛重,都是要衡量比較一番的……蘇慕容當真完全不在意麼?
蘇慕容聽芳這樣問,這才收拾了書,仔細思量了一番,有些認真地道,“你這樣一,好似有幾分道理……”
完了,姐果然在意了……芳突然有些慌,她做什麼要去問這種事情,無故惹姐不開心。
蘇慕容見自己嚇到了芳,這才勾唇一笑,兩指頭拈在一起,在芳頭上彈了一下,促狹地道,“你一地都在想些什麼吶,若是換了別人,我不敢,但你家姐我是個怎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麼?蘇慕惜願意去服侍皇上,那是她的事情,我雖然不喜歡她,也沒道理斷了她的富貴榮華夢,何況有她在,陛下也不會再來糾纏我,我倒是樂得清淨,有什麼不好?”
芳一聽,知道蘇慕容方才是在逗弄自己,這才放下了一顆心,道,“姐你真是……好壞好壞的。”
蘇慕容嘻嘻一笑,往外推她,“好了,你快些去忙你的事,我落下好多,得把這書看完了才成。”
芳沒奈何,只能佯裝不忿地被蘇慕容趕了出去。蘇慕容這才深呼吸了一口氣,重新躺下來看書。真的,若是蘇慕惜一直跟她互不相干,她便是入了宮也沒什麼大不了。她喜歡榮華富貴獨佔聖寵,自己喜歡平平靜靜無人糾纏,某種程度上來,她們姐妹倆是各取所需。雖然蘇慕惜私底下害過自己,自己對她也不太喜歡,但有什麼大不了的,只要今後她別來煩她,她入了宮對自己倒也是一樁好事。
蘇慕容想著,又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只盼望事情有那麼簡單就好了。
莫海得了新寵,自然是歡喜地,一整日神思不屬的,就盼著能早點回來讓美人相伴。
蘇慕惜新進入宮,更是對莫海懷著一種特殊的依賴,只希望能夠時時刻刻粘在他身邊。從這點上來,這兩個人倒是意外地和諧默契。
當晚,蘇慕惜正在用晚膳,正想向宮人們打聽莫海什麼時候回來,就看到莫海風風火火地進來了。
蘇慕惜連忙起身行禮,溫柔可人地道,“陛下過來了?今日辛苦了,同臣妾一塊用點飯罷?”
蘇慕惜著就要給莫海添碗筷,莫海擺了擺手,竟然十分急切的樣子,催促蘇慕惜道,“朕已經吃過了,你快些收拾了,隨朕走一趟。”
蘇慕惜見莫海一臉的急切,不禁有些奇怪,問道,“陛下這麼著急忙慌的要去哪裡?”
她著不知想到了什麼,又笑了笑,道,“陛下莫不是興致好,是要帶臣妾去賞夜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