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昭儀本來就是個藏不住心事的人,是以當即上前笑著對馮綠娥道,“馮常在,多日不見,你越發美了,我瞧著一眾的姐姐妹妹裡,也就你生得最拔尖了。”
馮綠娥最聽不得恭維話,此時見著良昭儀笑容滿面地來捧自己,當下樂開了花。但轉念一想,又想到了蘇慕容,這語氣裡也帶上了三分憋屈,“哪有良昭儀你誇得這麼好,蘇姐姐長得那才叫傾國傾城,沒見皇上都被她迷得暈頭轉向了麼。”
良昭儀一聽就聽出這話裡的酸意,眼珠兒一轉,當即試探道,“馮常在的可是跟您最要好的那位蓉嬪娘娘麼?我先頭還在這兒看到她了呢。您她長得好這話我便也不做旁輪了,但那心性和脾氣兒……嘖。”
良昭儀上下打量了馮綠娥一眼,見她並未流露出不愉之色,遂又裝模作樣地捂住自己的嘴,緊張地道,“瞧我這嘴,明知道您跟蓉嬪娘娘關係最好,還這些有的沒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怎麼挑撥你倆關係了呢。馮常在您也就當沒聽到,我不知怎麼的,往日也沒見這麼口無遮攔,大約是太喜歡馮常在你了,一時沒注意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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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關係好,好得很呢。 蘇慕容那個賤人不知害得她多慘,對外還姐姐妹妹地相稱,自己還得感恩戴德地,沒人知道自己這心裡有多憋屈。
馮綠娥好不容易逮著個蘇慕容壞話的人,立刻打蛇隨棍上,機巧地回道,“瞧你的,我能是那樣好賴不分的人麼。姐姐你有什麼話,儘可以對我講。我一個字出去,就罰我打雷劈好不好?蘇姐姐那脾氣,我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哎呦,您剛剛見著她,可是在她那裡受了什麼委屈?不妨給妹妹我聽聽,我雖然不能替你排憂解難,至少可以做你的話簍子。只有一樣,蘇姐姐眼下仗著陛下的恩寵,多少有些忘形,姐姐你多多擔待一些兒罷。”
這番話得,好像是替蘇慕容話,實際上真是誅心。
良昭儀是何等人,當下便猜到了馮綠娥和蘇慕容根本就是貌合神離。於是便假意為難地道,“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我今兒個路過這御花園,看著這西府海棠花開得好,著麗替我採些來,偏偏不巧,蘇姐姐的丫鬟也來採,也不知是麗哪裡做得不對,她的丫鬟偏要上來搶,麗不曉事,衝撞了兩句,她就弄壞了麗剛採的花。”
良昭儀著,朝遠處一指,又委屈地道,“瞧,那花兒就在那裡。我見好好的花就這樣毀了,一時心疼,了那丫鬟幾句,可巧蘇姐姐路過,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我狠狠數落了一通,那重話兒聽得我可難受死了,哎,誰讓咱是不蒙陛下聖寵眷顧的人呢……”
馮綠娥一看,那殘花果然還在地上。她心知良昭儀的脾性,必不可能是蘇慕容招惹了她。
只是那後半句話正戳中了她的心事,是啊,陛下可不就寵得那蘇賤人無法無了麼,眼下自己也需要良昭儀的聯盟,索性順水推舟道,“哎呦,蘇姐姐這樣確實是過分了一些,姐姐你快別生氣了,她一向就是這樣的,陛下寵她,我們又有什麼辦法呢。”
良昭儀大大地嘆了口氣,“妹妹你的是不錯,但眼下陛下如此寵她,她這剛起頭就不把人放在眼裡,若是沒有人壓一壓她,她可不是要上了麼?倘若以後陛下恩寵更省盛,日後哪還有你我容身之所呀?”
這話確實正巧戳中了馮綠娥的心尖兒上。她千怕萬怕,千防萬防,防的還不就是蘇慕容寵冠後宮,陛下身前沒她馮綠娥什麼事兒了麼?這可不行,憑什麼這榮華富貴都讓她享受了去。有我沒她,有她沒我!
馮綠娥想到此處,不由蹙了眉,為難道,“姐姐你的是,但陛下寵她不也是沒辦法的事麼,我們還能怎麼辦?”
良昭儀當即道,“我這裡倒是有點訊息,卻不知怎麼能派上用場?”
馮綠娥大喜,連聲催她,“什麼訊息,你快與我聽,沒準兒我能有什麼辦法好好挫一挫她的銳氣。”
良昭儀等的就是這一刻,當下湊近馮綠娥的耳朵,輕聲道,“我方才聽蘇慕容呀,她……”
當下將蘇慕容對西府海棠花香過敏的事情了,兩個人如此這般計較了半日,馮綠娥喜上眉梢,興奮地吩咐良昭儀,“我那裡倒炮製了一些這種香味的香料,原只是為著好玩,眼下卻是能派上用場。待會兒我派人將香料送到你那裡去。你隨身帶上一些,晚些時候我們這些姐妹們不是要一起給皇上和皇后娘娘請安麼?到那時候,你就站在蘇慕容身側,我倒要看她在那種情況之下還怎麼維持儀容……”
良昭儀一聽,登時恍然大悟,拍掌到,“妹妹好計策,蘇慕容一聞見這香味就會不停地打噴嚏,到時候恐怕很難不惹皇上和皇后娘娘厭惡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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