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雅恍然大悟，馮綠娥行跡中種種想不透的地方都有了合理的解釋，雅猶豫地道，“那，那我還要不要照馮常在的做——”
“要，當然要。”蘇慕容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姐！”芳急得搶上前來。
蘇慕容從容地止住了她，又對雅道，“你放心，我自有計較。馮綠娥眼下懷疑你，如果讓她確信了自己的猜測，你就危險可。你是替我做事的，我斷然不會把你推入那樣的險境。”
蘇慕容著，回頭喚芳，“芳——你知道我明遊湖的船在哪裡？你帶雅過去罷。”
芳不甘不願地點頭稱是，當下帶著雅去了。
不多時，雅就在船底挑了塊不起眼的地方，鑿了個不大不的洞，蘇慕容了，這件事萬萬不能作假，她雖然心中不願，但只能下了真手。
芳何嘗不知箇中厲害，也是沒奈何，任由著雅去了。
辦完這些事，芳稍微和雅打了個招呼，就匆匆回去覆命了。
轉眼就到了泛舟的日子，因為恰逢觀音聖誕，宮中排場鋪張，場面十分隆重。
蘇慕容一早就到了沁心湖，有來得更早的妃嬪已經三三兩兩地上了舟，四處都是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芳緊緊跟在蘇慕容身後，待要勸她不要上舟時，又想要雅的處境，一時間倒急得臉都紅了。
蘇慕容一面走，一面低聲開解她，“你放得沉穩些，我不會有事，但是你這幅形容，容易惹人注意。”
芳連忙收斂心神，低聲應是，放慢了腳步，這下倒是顯得沉穩了許多。
蘇慕容朝自己的船緩緩行去，迎面走來一個年齡稍大的妃嬪，語笑嫣然地問她，“蘇妹妹來得早啊，要不和我一起？”
蘇慕容抬頭也客氣地笑，“姐姐先去，丫鬟沒見過世面，這會兒還有些怕呢，我先帶她熟悉熟悉。”
那嬪妃不過是見蘇慕容花容月貌，氣質出眾，與別個不同，生了親近之意客套兩句罷了，眼下見蘇慕容如此，也不好強求，領著自個兒的丫鬟就去了。
蘇慕容抬頭四處掃了一眼，馮綠娥挑了個大早，眼下已經飄到了湖心，和另一條船上的妃嬪氣笑笑，眼睛卻不住地往岸上蘇慕容的方向溜。
蘇慕容心裡鄙夷，面上卻不露出來。領著芳徐徐到了自己的船前，低聲吩咐芳，“你待會就不要上船了，橫豎宮妃們也有不愛丫鬟跟著，喜歡自己玩兒的。你且仔細瞧著，我朝你揮手絹的時候你就喊這周圍會水性的太監公公們來。”
畢竟是在水上，宮妃們的安全總要保證的。是以每次泛舟周圍都有巡迴照顧安全的太監。
芳聽見蘇慕容的話，眼裡裝滿擔憂，卻還是緊著應了是。
蘇慕容不緊不慢地上了船，船片刻之間就撐離了岸邊，朝著湖心慢悠悠地去了。
芳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蘇慕容的床。沒注意湖心那頭，雅一邊給馮綠娥沏茶，一邊低聲著什麼，眼睛卻看著她的方向。
“哦？都安排妥當了？”馮綠娥見著蘇慕容的床撐離了岸，臉上閃過一絲緊張，低聲問雅。
“是。常在您放心，您吩咐奴婢的事奴婢都辦妥了。”雅不敢多什麼，只含糊地應到。
馮綠娥至此仍是半信半疑，不鹹不淡地看了眼雅，也不別的了。
日頭慢慢地就起來了，妃嬪們幾乎都到了，湖裡的舟越來越多。眾人不是在戲水遊玩，就是在品茶聊，還有帶了樂器的在那裡奏上一曲，好不已然。四下裡人聲鼎沸，言笑晏晏，不地方突然一聲尖叫傳來。
“救，救命——”女人嗆水的聲音。
來了。馮綠娥打了個激靈，朝著蘇慕容的方向望去。蘇慕容的船果然是倒了，她大半個身子都泡在水裡，只露出個腦袋，呼吸很艱難的樣子，接連嗆了好幾口水。
馮綠娥見蘇慕容手腳四下裡揮舞劃拉著，眼見就支撐不住了，她的心怦怦跳著，緊緊抓住了雅的手，心虛地別開了目光。
“噯，那邊怎麼了。”
“有人落水了！”
“怎麼回事？開近點去瞅瞅。”
一時間吵成一團。岸邊的芳見著蘇慕容揮舞手絹，早拼命地去叫岸邊的太賤了。
蘇慕容沒有掙扎一會兒，就沉了下去。
“來人啊——來人啊，蓉嬪落水啦！”早先邀請蘇慕容一起的那個妃子認出了蘇慕容，大聲地喊道。
“來人啊——救命啊——”
其他嬪妃也紛紛一起幫忙喊道。只有馮綠娥一個勁打著抖，死死抓著雅的手，嘴裡含糊不清地自言自語，“不怪我……不怪我……不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