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過了年便是統和十六年。
對師攸寧而言,統和十六年的前半年過的十分平淡安穩。
昭榮長公主被送到上京去了,整個漠北女眷只師攸寧這個王妃一家獨大。
提起白瓊,便不得不說白文忠。
白文忠冒功的事師攸寧追究的輕,那是站在父親夏吉的角度。
被矇蔽的耶律淵自然還要懲治他,以維護作為一地藩王的尊嚴。
白文忠由二品大將貶謫成了四品副將,再無出頭之日。
白瓊跟著身價暴跌,很少出現在人前。
不過白瓊出現了也沒什麼用。
師攸寧毫不遮掩自己對白瓊乃至整個白家的厭惡,便少有人冒著得罪王妃的風險與白瓊交好。
這半年來,耶律淵一直在忙突厥的事。
突厥如今的汗王是阿史那達頭,正與大遼商議通商的事。
突厥有好馬好牛羊,大遼的綢緞、茶葉等也是他們所垂涎的。
前代汗王阿史那沙缽略暴戾成性,只有略奪沒有交換。
阿史那達頭卻是被耶律淵打怕的,族中又死了大半的青壯年,巴不得與大遼做生意。
耶律淵蓄積力量要將統和帝趕下皇位,正需要好馬補充戰力。
兩族通商不是小事,耶律淵自要上摺子取得朝廷的允許。
如今漠北勢大。
統和帝當著親信的面大罵耶律淵狼子野心,轉頭回復的摺子裡還要婉約的掙扎一下,只說通商會不會再度養大突厥的野心。
耶律淵原就是走個過場,統和帝的意見並不重要。
他回覆的摺子只說突厥若再起異心,開戰便是,沒什麼好怕的。
這事便這麼定下來了。
若是可以,統和帝寧肯突厥吞掉漠北十三州,也不希望耶律淵是勝的一方。
猛虎已經出閘,統和帝日夜難安,還因此生了一場大病。
這大概是做賊心虛的最好寫照。
十五年前,他恨不能連東宮牆上趴著的野貓都一併燒成灰。
作為東宮遺脈的鎮北王耶律淵遲早要來清算,如何能不心驚膽戰。
太子出主意說,不如先派欽差往漠北厚賞鎮北王,藉機摸一摸鎮北王的野心長到了何等程度。
如此,也好有個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