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外小巷,華麗的馬車靜停其中,
“芳若,幾時了?”孫夏氏挑起窗簾。
候在馬車旁的大丫鬟芳若回道:“小姐,竇太守進驛站已有半個時辰。”
孫夏氏精細描畫的眉微挑:“沒用的東西,咱們進去瞧瞧!”
竇太守知曉賬本的要緊,在孫夏氏面前幾乎將事情和盤托出。
怕孫夏氏不盡心,他更強調那裡頭涉及夏家的銀錢便有數萬兩。
兩人約定了,竇太守若能從驛站帶出賬本和謝平津,孫夏氏便不用再出場。
當然,孫夏氏收的銀子也不必退還。
孫夏氏並不想見夏瀅萱這個侄女。
雖然夏瀅萱嫁去漠北乃是苦差事,但到底頂了個郡主頭銜,見面了請安是不請安?
若是嫁去東宮做側妃的二侄女,孫夏氏與她姑侄關係很好,寒暄和拉關係自然是使得的。
可是夏瀅萱那個灰頭土臉唯唯諾諾的蠢貨,出現在她面前都嫌礙眼。
當然,孫夏氏如此討厭夏瀅萱,更與無意間知道的一件舊事有關。
父親前妻留下的嫡子,大哥夏吉死因有異。
夏吉的死換得了統和帝對整個夏家的信任。
若是夏府有人親近夏吉的女兒,那不是往統和帝眼中扎釘子麼。
孫夏氏知道母親夏老夫人曾起意要弄死夏瀅萱。
可是祖父臨去前逼母親發了毒誓留大哥夏吉一條血脈,這才讓夏瀅萱有了活命的機會。
孫夏氏嫁人已有三年,如今心頭翻騰起舊事,胸口充斥著對夏瀅萱既忌憚又厭惡的情緒。
她夫家與婆家家室都很好,張揚的性子一如既往,心裡想什麼也不屑遮掩。
因此,雖然孫夏氏如今有求於夏瀅萱,但仰起的臉既自矜又傲氣。
她更多是想命令夏瀅萱交人交賬簿,然後再幹脆利落的離開。
驛站的驛丞原不知師攸寧的身份,如今向竇文書帶來的人一打聽,腿都軟了。
郡主娘娘住到了此地,他祖上真是燒高香了。
如此,孫夏氏想象中一帆風順的進來,乃至夏瀅萱出門迎接的場景並未發生。
她被盡忠職守,親自篩選訪客的驛丞攔住了。
“通報?”孫夏氏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嗓音驀的拔高。
“夫人見諒,郡主娘娘身份尊貴,聽說將來還是王妃呢,天人一般的人,小人這裡放您過去了,後頭還有王府的人守著......”驛丞點頭哈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