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文書的小心翼翼是對周恆瑞與崔嬤嬤這兩個門神的畏懼。
然而那位夏家姑太太都說了,郡主是個綿軟性子,很好對付。
事實上,上座的少女像個精緻的人偶般坐在那裡,白淨纖弱,脾氣看上去大抵也是很好的。
竇文書沉了沉心緒:“啟稟郡主,微臣聽聞您方才在街上被人挾持,人犯正是這謝平津,如今怎麼......”
事發之時,他的人正在追捕謝平津,將謝平津當街擄人的事看的真真的。
“你說他?”
師攸寧看一眼謝平津,不大認同竇文書的話:“竇太守多慮了,不過誤會一場。”
竇文書苦口婆心:“郡主萬萬不可大意,微臣與令二叔有師生之誼,郡主若在靈州出了事,我如何對夏座師交代?”
他看年紀比夏尚書夏祥還要大幾歲,那是因為考中進士時年紀便大了。
官場上論資排輩可不是靠年齡。
竇文書考中那一年正是夏祥做主考官,他就此攀上了夏祥,這才青雲直上爬到了太守的位置。
“原來你是二叔的門生,這便是一家人了。”師攸寧驚喜道。
竇太守心下一鬆,這郡主小孩子心性,看來事情不難辦。
看上座的少女似模似樣的驚訝,周恆瑞面色如常,甚至還有點想笑。
方才竇太守等人還未被召到大廳裡時,這竇太守與夏家是何等關係,他的人早就稟報過了。
謝平津定了定心神邁步而出。
他從袖中拿出賬簿與口供往堂前一跪:“求郡主做主,為小民伸冤。”
竇文書並不知有口供的存在,狠狠的瞪一眼謝平津,恨不能將賬簿奪過來。
不過現在也不著急。
謝平津到底太嫩,不懂官場上的規矩。
他與夏家早便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天地君親師。
師生之誼類同父子關係,郡主又怎麼會向著一個外人?
便是郡主年輕不知事,夏家的其他人也決不允許郡主破壞家族利益的!
周恆瑞往前,從謝平津手中接過賬簿和口供遞給師攸寧。
師攸寧也不看,直接放在了手邊。
在竇文書眼巴巴的目光中,她苦惱的道:“竇太守,這東西我之前看過了,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竇太守:“......?”
直接將賬簿和謝平津都讓太守府帶走不好嗎?
賬簿裡還有自己往夏家送銀子的記錄呢,被周恆瑞這個外人聽了,不好吧!
見竇文書怔楞,師攸寧面色嚴肅了些:“你是二叔的門生,我自然相信你的,可是賬簿裡說你收受賄賂還賄賂他人,口供裡還有什麼錢氏下藥殺人的事,這......”
竇文書臉色白了白,感情這郡主什麼都不懂,是個愣頭青!
還有,還有殺人的事......
那是大錢氏私下裡幹得,人都死了他才知道。
雖然藉此讓小錢氏又送了五千兩銀子只說是遮掩此事,但......但謝平津怎麼知道的?
竇文書低聲促急的道:“郡主,此事......此事能......能借一步說話嗎?”
為今之計,只能私下裡對這郡主陳明厲害關係。
一個嫁去漠北的小小女子,還指望著上京的夏家做靠山呢,諒她也不敢再插手謝平津的事!
“放肆!”周恆瑞不悅而防備的道:“竇太守想做什麼?又將鎮北王府放在何地?”
竇太守打了個激靈,他當然知道此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