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一國之君,魏珏不能消失太久,他在師攸寧親政大典之後的第三日便離開了人魚族。
師攸寧初登人魚族王座,一攤子事擺在面前,自然不能和他一起離開。
她撫著手腕上的九曲玲瓏鐲,再想象胸口佩戴的墨玉盤龍佩,深刻的認識到自己開始了一段漫長的異地戀。
又兩月,巨鯨族派遣使者到人魚族請求議和。
這下,自從狼鯊族大長老意圖對師攸寧不軌結果自己卻賠上命之後,一直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龜縮不出的狼鯊族坐不住了。
在巨鯨族議和使者到達人魚族駐地一月後,狼鯊族也派遣使者著急忙慌的到了人魚族。
不過與巨鯨族戰敗求和不同,狼鯊族乃是打著恭賀人魚族新王上位的旗號。
如今海域十分天下,人魚族佔四分,狼鯊族與巨鯨族合佔四分,剩兩分其它海族共分。
在巨鯨族與狼鯊族兩大勢力都對人魚族示好後,原本還抻著腦袋看熱鬧的小族群也紛紛表示了歸順之意。
自家女王才親政三月整個海域便一派昇平景象,人魚族族人們愈發對師攸寧推崇備至。
師攸寧外頭行走時接受族人們以及其它種族來使的崇敬目光,不得不挺直腰桿謹慎言行來維護自己在外的女王形象,算是痛並快樂著。
師攸寧問過魏珏登基後的感受。
魏珏看著那頭懶怠的所在床上的唇紅齒白的少女,回憶往昔片刻卻只說了四個字:“風雨飄搖。”
師攸寧眉宇高高支楞一瞬又放下,做受驚狀。
她想起來了,魏珏當初接手皇位的時候,整個大魏已經被他的父親糟蹋了一遍,藩地上又有他祖父教養出來的三四個如狼似虎的叔伯,說是群狼環伺也不為過。
也虧得是魏珏,師攸寧覺得若是自己成為大魏國君,沒準早被那些藩王們攆的滿地跑了。
看她肩膀微縮一臉的心有餘悸,魏珏不覺莞爾,低聲笑道:“傻人有傻福。”
過去的確有一段時日不大太平,他夜深人靜時偶然回顧也難免感嘆那時的艱難。
可是如今再提起來,倒是慶幸面對那些阻隔的是自己,而不是眼前的少女。
師攸寧透過墨玉盤龍佩看到魏珏眉峰微斂垂眸淺笑,不由心頭一熱,脫口而出道:“魏珏,我好想你啊!“
那頭玄袍玉面的帝王目光柔和:“孤王也是,以往不覺山海遠,如今卻覺得魏國的江山太大,江山之外的海域太廣......遙兒,我後悔了......"
師攸寧眸光湛亮:“後悔什麼?”
魏珏眸光幽深:“在你被柳西揚帶到船艙的那夜孤王就該將你困在身邊,這樣便不會有如今的相思之苦。”
他的目光似要穿過玉佩將那頭的少女抓過去一般,霸道又熾熱。
師攸寧面頰微熱,腦袋埋在膝頭的龍綃之中,敷衍的揮揮爪子,甕聲甕氣的道:”夜深了,我困了,陛下你也早些安歇吧......“
她切斷玉佩的聯絡,失去修行力支撐的玉佩自半空中落在床榻上。
師攸寧歡喜又糾結的在床上打了個滾,渾然不覺銀色尾鰭飄來蕩去十分輕快的樣子,直到龍鳳冊落在上面免費的盪鞦韆。
師攸寧晚上是滿床打滾甚至失眠到天明的少女,出了寢殿的門眾人看到的乃是外柔內剛籌謀有度的女王陛下。
日子一天天過去,
韋融接任了韋氏一族的族長之位,喻黯從五百人魚精衛的統領升任整個駐地的安防將領,曲表兄則閉關修行衝擊地境大圓滿。
族中的其他事物都步入正軌,師攸寧則計劃著一場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