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
師攸寧湊到魏珏唇角親了親,安安靜靜的等他梳理事情的來龍去脈。
魏珏低頭看她,覺得心頭柔軟異常,提起往事也沒有想象之中的那般艱難。
“我是在冷宮裡出生的,下雪的時候。”他低頭親了親懷中人軟絨絨的發頂,並沒有用平日裡”孤王“的自稱。
師攸寧驚詫的看他,魏珏的眼像沉在湖水之中的黑玉,透著回憶往事的悠遠,又帶著淡淡的悵然。
她有些心疼他,冷宮那地方便是成年人都受不了,更何況出生在冬天的小孩子。
“沒那麼糟糕。”魏珏垂眸看她,將那擔心收入眼底,心頭本就不多的陰鬱徹底消散:“那時候父皇子嗣不豐,在前朝臣子的堅持下我很快便被其他妃嬪收養了,後來母后又恢復了位份。”
魏珏沒有說的是,若是寄人籬下的皇子沒了親孃,收養他的妃子還可能盡心。
可是他親母尚在,那妃子便撒手掌櫃一般只管魏珏不會夭折便是,旁的卻從不多插手。
那幾年,他不知受了多少太監宮女暗地裡的疏忽怠慢。
不過,魏珏提起冷宮的過往倒不是為了博同情,而是引出另一個人。
“母妃本是皇后之尊,皇后被罰入冷宮是前所未有的事,只因為她當時懲罰了父皇的一個妃子。”魏珏眉峰微蹙:“那個妃子不止禍亂後宮,更將前朝攪的不安寧。”
師攸寧知道魏珏不會無緣無故的提起什麼妃子,她想起他身邊臣子呂延對自己的警惕和防備。
那樣的戒備,便是為敵也太過了些。
師攸寧心底隱約有一個猜測:“那個妃子和我一樣?”
魏珏微頷首隨後又輕輕搖頭,長而直的睫毛隨著垂眸在眼底刷下兩片陰影:“那個妃子出自人魚族,不過你是你她是她,不一樣。”
師攸寧明白了,這是人魚族不知哪一個前輩早在魏宮之中攪風攪雨,直接給她挖了個大坑。
她煩惱的嘆口氣。
前車之鑑這話可不是說著完的,魏珏沒準還說的含蓄了。
那個做了妃子的人魚能將懷孕的皇后逼到冷宮,甚至插手前朝的事,能耐的不止一點兩點,而魏國帝都對人魚的戒備和厭惡可想而知。
看懷中小姑娘蔫下來,魏珏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
他眉稜微挑,既悍然又霸氣:“怎麼,這就害怕了?”
“怎麼可能?”師攸寧拔高聲音而後做賊般的往門口看了眼,壓低了聲音但氣勢卻未削弱:“人魚族的事我都能整治的妥妥帖帖,帝都有什麼可怕的,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呢嗎?”
“好姑娘。”魏珏讚許的拍了拍她的腦袋:“有孤王在,任誰都欺負不了你。”
翌日,
喻驚鴻聽到傳喚興沖沖的來到魏珏處,腦海裡已迫不及待的勾劃了日後喻星瑩受魏珏的寵幸,而他這個父親更重新在人魚族揚眉吐氣的樣子。
不過好夢易碎,也怪那傳話的人族護衛傳話傳的簡潔,以至於喻驚鴻將灰頭土臉的喻星瑩領出來後還有些回不過神。
喻星瑩不耐煩喻驚鴻一個勁的追問自己在魏珏處經歷的細節,瞅了個空悶頭逃走。
她回到住的地方,又被王妃貝依丹攔住了。
“星瑩,你昨夜做什麼去了?”貝依丹瘦了很多,看到女兒時灰敗的目光才亮起來。
“沒幹什麼,這裡待著憋悶,下海了!”喻星瑩含糊道,臉色硬邦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