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宋玉竹不單搶先一步擋在了王爺與自家姑娘之間,而且還大有惡人先告狀的意思,四喜卻不依。
她忙福了福身道:“王爺,姑娘在這店裡逛的好好的,這位宋小姐偏上來找茬,幾次三番的為難人,您可千萬不要被她騙了。”
欽慕的人站在這裡,宋玉竹方才那頤指氣使的樣子收斂了不少,雖恨四喜揭自己的短,但仍剋制了脾氣,只委屈又氣憤道:“王爺,小女不是她說的那樣,她們……她們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說著話,她一雙眼卻巴巴的看著眼前長身玉立軒昂冷峻的青年,指望著他注意自己。
“找茬?”
這兩個字在唇間滾了滾,齊允曙卻是看向始終一言不發的師攸寧,他招招手:“過來,呆站著做什麼?”
“不去!”師攸寧搖頭,下巴點一點擋在自己前頭的宋玉竹:“她有話對王爺說,我要聽。”
齊允曙無奈,繞過宋玉竹走到師攸寧面前,虛按了按她的肩膀,將人安頓在椅子上坐了,自己坐在她的旁邊:“既然你想聽,那便讓她說說。”
宋玉竹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方才郡王殿下做了什麼?
他竟然對那個竹筠笑,說話還這麼溫柔,怎麼可能?
竹筠憑什麼?
乖乖隆地咚,原來這竹筠姑娘在慶郡王面前這麼得臉呢,早便知道,那雙魚玉佩便不該收那許多錢,只跟郡王府搭上關係這一條,都不知要受益多少,掌櫃的心頭悔的跟什麼似的。
心裡兀自翻滾著念頭,他卻是吩咐了夥計上茶上細點,卯著勁兒要將人伺候舒服了。
齊允曙卻不管這些,只看著師攸寧捧在手裡的小盒子:“買了什麼,本王能瞧瞧嗎?”
“不能!”師攸寧將盒子摟的更緊了些。
“王爺,小女有話要說,這個鄉巴佬……”宋玉竹看到眼前的青年眸光冷厲,忙不迭該了稱呼:“竹筠她不敢讓你看,她揹著您花了許多銀子,奢靡無度,您不要被她騙了!”
郡王殿下原本瞧著小姑娘抱著匣子,護食的樣子份外可愛,還想著逗逗她。
如今冷不丁被人攪了興致,不耐的看著自他進門便喋喋不休如怨『婦』般的女子,記憶裡卻著實沒有尋見自己認識這人的資訊。
她說什麼來著,宋御史家的女兒?
那宋御史自來刻板又好名,說是沽名釣譽也不為過,他家的女兒,教不好倒不足為奇。
他淡淡道:“竹筠是本王的貴客,斷容不得旁人不尊重,你若再言語無狀,休怪本王不給你留情面!”
齊允曙此刻已沒有了對師攸寧說話時的溫言細語,他原就一身冷厲威儀,所見者無不心懷惴惴。
如今他真發起脾氣來,雖然聲線都未提高多少,但周圍的人已覺得說話都困難。
王府這邊伺候的人還好,到底日日見著有些抗壓能力,宋玉竹帶著的四個丫鬟小廝,這會兒卻是俱驚的趴跪在地上,不住的道:“王爺恕罪!”
宋玉竹面『色』煞白,顯然也被駭的不輕。
可是,她畢竟是懷著一腔女兒家的戀慕,因著急躁『性』子,又不免有幾分不忿的膽大,雖然怕的厲害,猶自堅持道:“那您知道,她在外面做了什麼嗎?”
宋玉竹此刻連與齊允曙對視的勇氣都沒有,只轉了目光,落在師攸寧面上的視線不甘又憤恨。
面對這位齊允曙的狂熱愛慕者者,師攸寧覺著挺無辜,有本事跟正主兒剛啊,做什麼逮著她不放。
不過,再想一想,難怪錢斂秋那小姐妹的宴會,有的沒的對宋玉竹說了許多,大抵是早料到了這位宋小姐是個傻大膽,最適合做打前鋒。
“你說竹筠?”
齊允曙手指在桌面上輕敲了敲,這是他不耐煩的標誌:“她喜歡做什麼便做什麼,難道有什麼問題?”
宋玉竹握拳,不甘的道:“王爺,您最是節儉又愛民如子的,這樣一個花銀子如流水,的女人,壓根這是看上了郡王府的權勢與富貴,您不要被她矇蔽。”
“接著說,”齊允曙道,他想知道今日這鋪子裡到底發生了何事。
換句話說,他的小姑娘還因為什麼被人詬病,都『摸』索清楚了,齊允曙自個也好照方抓『藥』,將這些漏洞一一擺平。
宋玉竹見齊允曙對自己說的話終於起了重視之心,一時便高傲的睥睨了一眼坐著的,一言不發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