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兒!”周國公夫人不贊同的壓著眉眼,最終還是在兒子的堅持下妥協了:“有話便說吧,誰還能堵了她的嘴不成。”
周疏臨鬆了口氣,拉著沈娉婷的手往走了幾步,在父母親面前站定。
不管是官吏還是富商,書房都是重中之重,輕易不讓女眷入內的,可週國公府又與別處不同,周國公夫人出生將門世家,是個素來很有決斷的人,周國公也一向很看重她的意見,是以這書房她做得了一半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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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娉婷進門前,一家子人正商量著,關於隆慶帝手裡的兵權該如何應對的事,撩開手是捨不得的,可伸手入拿,又怕惹多疑的隆慶帝猜忌與防備。
周國公仗著有從龍之功,是一直覺著隆慶帝與自己,向來與別個君臣不同,可他卻不知,有了寧宴清不貪權的對比,他已經是隆慶帝的眼中釘了。
“父親,娉婷猜,您是在為九門提督的兵權煩惱。”沈娉婷胸有成竹的道。
府裡四個主子,自己卻被排除在外,她這個世子夫人當的著實窩囊,總得努力成為這府裡真正說的上話的主子。
周國公眉頭皺的更緊了,瞪視著周疏臨道:“你慣著媳『婦』,做老子的不好說話,可朝堂上的事,還是要慎重些的好。”
“父親,此事坐在茶樓上聽一耳便能瞭解個七七八八,並非夫君告訴我的。”沈娉婷半點都不懼周國公的冷臉,微微一笑直言道:“兵權之事雖說是火中取栗,可若是鉗子用的好,便可轉危為安。”
“火中取栗,你倒是好比喻。”周國公面上緩和了些:“可鉗子為何?”
“如今咱們府與丞相府兩相對立,只要稍稍示弱便會被打壓,是以兵權半點都縮減不得,可太重權了,陛下難免猜忌。”沈娉婷侃侃而談。
她在現代看過的電視劇多了,談論起朝堂上的事來似乎比周疏臨還嫻熟些:“可若是明讓暗奪,將拿兵權之鉗握在自己手中,豈不是異曲同工。”
“你是說?”
“依附於咱們國公府的臣子,明面上的暫且不論,暗中的想必也有不少,只要陛下不知握著兵權的是咱們府的附庸,所有麻煩豈不是迎刃而解。”沈娉婷眸光陡亮。
眼見周國公若有所思,沈娉婷微微一福身道:“兒媳的話說完了,這便回去了,只是臨走還有一言,兒媳既然嫁進了國公府,便是府裡的一份子,為這府裡盡心盡力的心卻是真的。”
“等等……”周國公抬手,旋即又掩下了面上的激動之『色』,輕咳了一聲吩咐兒子道:“疏臨,護送你媳『婦』回去。”
“多謝父親體恤。”沈娉婷垂眸笑道,掩下目中的嘲諷與得『色』。
國公府下人何其多,她哪裡就需要人送了,不過是終於發現自己有了那麼一點用處,所以才略做安撫罷了。
書房的門重新關上,周國公夫人嘆了口氣,看著丈夫道:“公爺,你贊同她的想法?”
“夫人啊,此事不管成與不成,你日後可萬萬不能再苛待這個兒媳了。”周國公道。
他畢竟是男子,心胸開闊些,看的也長遠:“疏臨『性』子軟糯,有這樣一個心眼子多又很有些格局的媳『婦』,不是壞事,若是她一心向著疏臨,咱們國公府沒有大的風波,再興盛三代不是問題。”
周國公夫人面『色』不愉,可心底卻不得不承認,沈娉婷的確比她想的要聰明,只是她是個做母親的,眼見兒子的一腔熱情全倒在沈娉婷身上,可沈娉婷卻似乎是個捂不熱的,到底意難平,且再看看吧。
卻說師攸寧這頭,三月初的時候,寧宴清果真兌現承諾,特地抽了沐休的日子,帶著師攸寧踏春去了。
京城是個煙火繁華之地,春日裡哪裡都是人擠人的,並不是個好去處,是以兩人這踏春便踏到了城外的莊子上。
只是莊子離京城不遠,京城裡發生的事便也傳遞的很是迅速,譬如春風時往清涼寺進香,為著搶奪頭柱香,微服的恭親王寧書與周國公府的家將起了不小的衝突。
這官司一打便跑到隆慶帝面前了。
寧宴清遠遠看著在草地上撲稜著放風箏的師攸寧,卻是在聽杜湛彙報京城的情形。
寧書與周國公府的衝突自然是他事先安排的,寧宴清雙眸微眯,好整以暇道:“聽說寧鎮有意將九門提督兵權給兵部侍郎王揚,將王揚暗中早投了周國公的訊息放出去,讓那位陛下好好高興高興。”
碧空如洗,紙鳶漸飛漸遠,師攸寧回身去看寧宴清,雖然兩人隔著二十來步,可她還是能感受到寧宴清看向她時的溫柔笑意,唇角便不由的牽起。
師攸寧將手裡的風箏線交給紅楓,仰頭眯著眼看,其實心裡頭卻是與龍鳳冊交流京城的訊息,如今恭親王寧書出場了,前世便是他帶兵圍困的皇宮,是最終將隆慶帝『逼』迫至絕境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想,寧宴清報仇雪恨便在最近的二三年內。
“在想什麼?”
師攸寧的腰肢被環住,寧宴清也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的,下頜在她發頂微微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