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攸寧原本是裝睡的,可一個犯困的人挨著溫暖且安穩的懷抱,堅持著不睡過去實在是太困難。
卻說杜湛打發了跟著寧宴清和師攸寧的下人,只自個兒拎著燈籠照路和護衛。
這被打發了的下人中有三分之一是蘅蕪苑的,和主子順路卻不能跟著,那怎麼辦吶?
丫頭裡最有威望的牡丹一沉『吟』:“咱們繞路快些回去,夫人和相爺安寢的東西都準備停當……”
下頭的話她不好說,小丫頭們不明白,可紅楓和牡丹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要拼一把的心思。
為什麼呢,以往夫人和相爺的關係總淡淡的,一個不在意一個不挽留,雖說成親一年了,相爺一個月中在蘅蕪苑中留宿的日子絕不超過五日,多數時候都是在書房睡的,要不就是獨寢在定泉居,這總歸不是夫妻長久之道。
而今日,可真是個好機會。
於是,寧宴清抱著熟睡的師攸寧到蘅蕪苑的時候,院門開啟,裡頭燈籠照的白晝一般。
院子裡只候著牡丹等三個大丫頭,隱約額頭上還可窺見汗溼的痕跡,內裡不論是宵夜還是洗澡水,以及就寢的衣裳等物都準備的妥妥當當。
至於幹完活計的丫鬟小廝,都被打發著回去休息了,最要緊是別出來礙事。
寧宴清將師攸寧放在床榻上,原本搭在他脖頸上的手臂鬆鬆的落了下去,肌膚相觸的感覺稍縱即逝,他心底陡然空落了一瞬。
“伺候你們主子就寢。”寧宴清出了寢房後吩咐道。
紅楓和桔梗答應一聲,自輕手輕腳的進房裡為師攸寧換衣裳和淨面,牡丹卻福了福身,努力壓制著聲線的顫抖道:“相爺,奴婢們都準備停當了,您是先用些夜宵還是沐浴,或者直接就寢?”
好丫頭,這是在為夫人留人呢,杜湛心道,比起書房的冷清來,他也願意自家相爺留在蘅蕪苑就寢,畢竟這裡有個女主人在,溫馨之處勝書房和定泉院百倍。
“你夫人的大丫頭牡丹?”寧宴清目光輕飄飄在眼前清秀恭謹的丫鬟身上一掃:“去院子裡跪著!”
牡丹心頭一涼,低頭悄悄的退了下去。
“相爺……”杜湛心裡也噹啷一聲,不過想一想相爺自幼便萬事都自己拿主意,這丫頭出頭雖是好心,可越過主子拿主意便是錯處。
“嗯?”寧宴清掃了杜湛一眼,神『色』看不出喜怒。
“今晚還歇書房麼,或者是定泉院,屬下讓他們預備著。”杜湛小心翼翼的問,卻聽寧宴清道:“替本相更衣。”
更衣的意思,乃是留宿蘅蕪苑。
杜湛:“……”
牡丹在院子裡約莫跪了不過兩盞茶的功夫,便被杜湛叫起來了。
“杜統領,相爺……”牡丹問。
“多嘴,都這個時辰了,你說呢。”杜湛訓道:“下次少自作主張!”
雖是責備,可他俊朗的面容卻帶著笑:“相爺很少用宵夜,若是廚下有多的,不妨給杜某尋些。”
寢房裡,一身雪白中衣更襯的身量修長,氣質冷凝的寧宴清站在床邊,他到底也是凡人之軀,睏倦自然也是睏倦的,可耐不住先上床的人睡姿霸道,竟好巧不巧的佔了床中央。
原來往日都是偽裝的麼,寧宴清想起以往在蘅蕪苑留宿時,步安歌規整的睡姿,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
可即使這樣不規矩的睡姿,寧宴清盯著床榻上呼吸平緩的少女,淨面後的小臉玉白無暇,寬鬆的寢衣因為貼身,窈窕的身姿直戳戳『裸』的刺激著他的眼睛。
寧宴清於之事上向來淡的很,可此刻他目光落在床榻上少女嫣紅潤澤的唇瓣上,竟有些面紅心跳。
他微微俯身,垂眸與那張熟睡的面容愈來愈接近,直至呼吸相聞。
只是還未等做什麼,原本熟睡的人蹙了蹙眉,似乎要醒過來了。
寧宴清按在床榻上的手微縮,他有機會撤回此刻的動作,可偏生一動不動,眼睜睜看著身下的人睫『毛』顫動,呼吸微微紊『亂』,然後睜開了眼。
師攸寧是渴醒的,可是醒過來後便覺著自己還是睡著的好,昏過去也成啊。
甭管心底裡怎麼想,她眼珠子上下左右的打量一圈,偏身撐著胳膊俯身著她的這張俊臉,可不正是寧宴清的。
近距離看,這人原來還是個睫『毛』精,五官更是半點瑕疵也無的乾淨利落,眉目烏黑鼻樑高挺,完全的無死角,拖出去都直接可以當展覽品了。
“在想什麼?”寧宴清問,近在咫尺的人沒有驚詫也沒有驚喜,只是眼珠子轉來轉去的打量自己,偶爾還神『色』恍惚,也不知是不是還未完全醒過來了。
“想……,想夫君你這樣,不累嗎?”
雙手撐床也便罷了,師攸寧瞄了瞄寧宴清半跪在床邊腿,大長腿是沒錯了,可另外一條可還撐在地上呢,具她腦海中模擬,這姿勢大抵不會多舒服。
下巴被捏住,捏住她下巴的那隻手拇指還不緊不慢的滑過師攸寧的唇角:“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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