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驚呆了,什麼叫方子是莊家丫頭教的?
莊三也是不敢相信。
那丫頭除了種田賣薯,還能會了醫術不成?
李大夫並不知這兩家人之間的齟齬,他見孩子燒已退了,脈象又趨於平穩,便打算離開。
“此方我這兒還有三劑,你們一日一劑分早晚餵了孩子,不出幾日當會恢復。”
留下藥劑,大夫背了藥箱便走,也未曾問這夫妻二人拿診費。
等莊三和吳氏想起來時,李大夫早走的尋不見人影了。
兩口子坐在床沿,看了自家憨憨入睡的孩子,一時心中五味雜陳。
這是,大侄女救了阿青一回?
此時離開的李大夫並未回家,而是拐了路口,熟門熟路的往莊可卿家走。
恰巧是中午時分,秦蔓枝一家人正在堂屋用午食,桌上滷豬蹄和醬豆腐濃香四溢,清炒的白菜脆嫩鮮香,一碗滑嫩的蛋羹更是引了阿滿饞的直“呀呀”的叫。
“阿滿還不沒會叫娘呀?”
莊可卿盛了勺蛋羹,吹涼了喂到小傢伙的嘴邊。自從他前次生完病後,這胃口增大了不少,日日蛋奶不缺,小臉都圓了一圈。
“這小子會看人眼色得很,要求我幫忙了才會喊上一聲。”秦蔓枝看了眼自己面前的一雙兒女,笑著回。
“嗐,我上次可聽見滿寶叫阿凌了,是叫你什麼來著……”莊可卿故意做了想不起來的樣子,轉了頭笑眯眯地問旁邊的沈凌。
她上回可是聽的清清楚楚,這小傢伙對了阿凌叫“阿爸”呢!
這臭弟弟,該叫姐夫啊,不能亂叫的!
沈凌嚥下了口中的飯菜,放下筷子伸手摸了記阿滿的小臉,說:“阿滿叫姐夫。”
“fu~pu~”
阿滿到底小些,還發不了那麼複雜的音,沈凌一教,儘管小傢伙想學,可也只是噗了幾聲,還把剛剛吃進嘴的蛋羹全噴出來了。噴完還覺得特有意思,又接了噴了幾記,結果蛋羹噴光,直噗了幾個泡泡出來。
“調皮。”
沈凌不自覺地淡淡一笑,接了阿滿到自己懷裡,取了帕子來給孩子細心擦嘴。
阿滿是真心喜歡這個姐夫,被人抱在懷裡也不掙扎,只伸了小胖手指著桌上的蛋羹發出“pupu”的聲音,意思還要在玩。
沈凌給他把嘴擦乾淨,又挖了一淺勺過來吹涼,臨要喂的時候,又對著孩子葡萄般的烏黑大眼說:“可以吃,不能吐。”
可阿滿哪懂他意思,蛋羹進了嘴,果然是又噗出來,弄了他一身。
莊可卿“噗嗤”一聲笑出來,“讓你亂教吧,還養成這壞習慣了。”
說完把阿滿抱過來又塞到秦蔓枝懷裡,之後轉了頭來幫沈凌用帕子擦衣服。
阿滿回了娘懷裡終於乖了,沒再作怪,好好的吃完一碗蛋羹,就被抱了出去曬太陽了。
李大夫剛剛見證了藥劑的效果,心中火熱。他想著無論如何今日要來謝過莊可卿贈方之情。
秦蔓枝抱了阿滿在避風有陽光的地方轉悠,遠遠的見了有人往自家的岔路上來,心下疑問,再走進兩步一看,不就是前些日子來過的大夫嗎?
李大夫走到近前,正見了秦蔓枝抱了阿滿,又見這孩子生龍活虎,又白又胖,心下高興,便說道:“夫人,莊姑娘可還在家?”
“當不得夫人稱呼,大夫快請進。”秦蔓枝上前給人開了柵欄門,又轉頭喊了聲,“可兒,李大夫來了,找你。”
莊可卿聞聲便同沈凌迎出了門,可她前腳剛跨出門檻,後腳就見李大夫彎腰就是一記長揖到地。
這著實嚇了她一跳。
“李大夫,你這是做甚,我個小女子如何當得您這樣大禮!”
她連連上前,彎下腰去,扶了人直起身子。
“若不是我年老骨脆,老夫就是再拜兩記也是當得。”李大夫笑了說,“同你贈予老夫那藿香正氣散的恩情相比,這小小一揖又算的了什麼。”
這話一說,莊可卿才知李大夫上門的緣由。
那這方子,當是驗證過了?
引了大夫進來,桌上還擺著吃了一半的飯菜,秦蔓枝有些不好意思,“李大夫,您怕是還未用午食吧,我去下碗骨湯粉絲來,若您不嫌棄,儘可先吃些豬蹄和豆腐墊墊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