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條件?”
壓抑住腔子裡狂跳的心臟,胡掌櫃面上不動聲色,可微微顫動的鬍鬚和不停摩挲的手指,卻是暴露了他的心理。
“在二李村附近建釀酒作坊,可在其他村子招收工人,但應以二李村村民優先。”莊可卿一條條說來,清晰明瞭,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此外,釀酒所用的材料,需得先從二李村收購,無用的酒渣也要返還到村民手中才行。”
“等等,你說要在二李村建作坊,這是為何?”
胡掌櫃根本不理解這樣的做法。
這釀酒坊子是莊姑娘一人所得,同村民並無干連,若是直接將方子賣與自己,收上一大筆銀錢,豈不輕鬆自在,何苦還要將擔子往身上攬?
“胡掌櫃,您以為這酒是用什麼做的?”
莊可卿笑吟吟地問出了句看似毫無關聯的話。
胡掌櫃腦中靈光一閃。
“番薯?!這是番薯做的酒!”
“正是,所以,您覺得在二李村附近建作坊合適嗎?畢竟您這兒也還有薯乾和粉絲的生意呢。”
番薯做的酒!
天吶!
這、這簡直,聞所未聞,難以想象!
自古以來釀酒無非稻麥,可這兩種都是朝廷糧食稅收的大頭,民眾的主要口糧,所以朝廷對釀酒一事把控很嚴。除了必須要在官營曲坊買酒麴以外,所有售出的酒都要繳納十中抽二的重稅。
可番薯呢,番薯畝產極高,兩三千斤實為常事,價賤的緊,都是平民用以果腹的食物,貴人是根本瞧不上的。
而且,這釀酒法子怕是並不僅僅能用於番薯吧,若是更為金貴的稻麥也可用來,那……
不到一息的時間,胡掌櫃已是想通其中關節,幾乎就要答應下來。
莊可卿默不作聲。
她一直悄悄觀察著對方的表情,將胡掌櫃又驚又喜心動不已的細微神情看在眼裡。而就在她以為這事將成之時,對方卻是皺起眉頭,緊了腮幫,沒接她的話茬。
似是被什麼給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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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可卿心中一沉。
莫不是欲擒故縱?
可實際上胡掌櫃恨不能現在就簽下契書。
只是,他不過一個偏遠小鎮的掌櫃,年節上就是送禮都都是給排了最後上的,在東家面前實在沒什麼話語權。
此外,他若是就這樣原原本本的將此事彙報到大掌櫃那兒,焉不知會不會被人就這麼摘了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