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可卿和沈凌出門拜訪村長的時候,秦蔓枝在家也沒閒著。
淘洗乾淨泡得圓潤飽滿的黃豆裝上一碗倒進煮了蹄子的鍋裡,大火煮開,之後抽了多餘的柴火,只留一根在灶膛,用小火煨著。院子裡大致清掃一遍,雞屎掃過,把食也餵了,水缸裡舀幾瓢水把小菜地澆好,這才回了屋子。
床上,阿滿屁股一拱一拱的試圖坐起來,手上不忘抓著木頭小豬擺弄。聽了人進來的聲音,抬了圓圓的笑臉,一看是阿孃,更是扔了小豬就伸了手要抱。
“阿孃抱囉。”
秦蔓枝一俯身,託著小嬰兒的胳肢窩就把他抱起來,接著又蹭了蹭滑嫩的小臉,才又回了堂屋,把莊可卿留的那盒點心提上。
她要去隔壁李桂花家走一趟。
前些日子成婚得了人不少幫忙,一直沒上門感謝,今兒趕巧了要問老秀才的事,正好一起了。
一手抱了孩子,一手提了東西,秦蔓枝空不出手鎖門,只把小院的柵欄扣搭上就走了。左右就在隔壁,沒幾步路,不用擔心家裡。
李桂花這時候正坐在堂屋口子做秀活,憨娃不知從哪拾了根長木棍,蹲了院子一角捅螞蟻窩,她秀了幾針就抬頭看看,防了兒子做些什麼危險事情。
“桂花在家不?”
平日裡男人們下地了,各戶婆娘串門的多,李桂花人緣不錯,有人上門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她頭也沒抬,直接喊了,“憨娃,看看誰來了。”
憨娃螞蟻窩正捅的興起,聽了娘叫,不怎麼甘願的起身,結果外頭一瞧,見是隔壁秦嬸子,經常給新鮮玩意的莊姐姐的娘,當即開心的丟了棍子就跑去開門,嘴裡還喊著,“娘,是秦嬸,秦嬸來啦。”
李桂花聽了兒子叫喚是秦蔓枝,立馬就把秀活丟在蓖蘿裡,迎了出來。
憨娃早就蹦跳著開了小院的門,上前接了秦蔓枝遞來的點心,歡喜露了缺了兩顆門牙的笑。
“來就來,帶啥東西呢,見外。”
“前幾日可兒成婚,還多勞你幫忙,應該的。”秦蔓枝抱了阿滿,握了他的小肥手向李桂花打招呼,“快叫嬸子好。”
小嬰兒當然什麼都叫不出來,咿咿呀呀的張了沒牙的嘴,最後吐了倆泡泡來,逗的人直樂。
“可兒昨日去鎮上買的點心,給憨娃嚐個新鮮。”
秦蔓枝沒有一上來就問老秀才的事,只先謝了李桂花,又同她拉了會家常。期間在得知莊三媳婦生了個女兒的事之後也沒作聲。
“聽說這兩日白天晚上的,到了時候就吵,莊三這媳婦厲害,同老太太罵的差點掀了房頂。”
李桂花本就看不上莊家為人,又經了婚禮上那一出,更對莊三沒個好印象,這時候也樂得看笑話。
俗話不是說的好,惡人自有惡人磨,這媳婦親孃水火不容,他夾了中間,又能討了什麼好?
該!
她瞟了眼逗弄阿滿的秦蔓枝。
也就秦嫂子脾氣好,被欺負。
不過看秦嫂子的樣子,似乎也對莊家這些個事沒什麼興趣。也對,人女兒剛成婚,女婿看上去又是個知書達理的,這好日子在後頭呢,誰成天沒事淨扯著這些狗屁倒灶的糟心玩意打聽,還嫌汙了耳朵呢。
秦蔓枝其實並非不氣莊家的絕情和算計,但她總不好真的抓了莊三見官,畢竟還是自己小叔子。而且現在全村都知曉那人做下的腌臢事情,想來以後再村裡也是難以自處。
就,多少算是報應吧。
一旁憨娃在堂屋裡拆了點心,捏了塊糕送到李桂花嘴邊,要她吃。
“娘不喜歡,你吃。”
“娘,嚐嚐嘛。”
李桂花拗不過,只得張嘴咬了一小口,“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