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怕地不怕的尉遲強這輩子只怕一個半人,這話是他自己跟我說的,那半個人是他老爸,因為尉遲無德對待兒子從來都是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尉遲強是被打怕的,但是心裡頭從來沒服氣過,唯獨完整怕的一個人就是許姨,由內到外都怕,雖然許姨很少對他說重話也很少打他,但是他依然怕。偏執的尉遲強堅信咬人的狗不叫的道理,許姨越是這樣,越是讓他覺得危險,所以在許姨跟前,他就算放肆也有底線,但實際上認識他的人誰不知道這是個不怕熱事的混世魔王?一萬個人看到今天這幅畫面恐怕都會以為我幹了什麼禽獸的事情,但是在尉遲強這裡,卻是生出對我的無限擔憂。
我的腦袋還隱隱有些疼痛,被他這麼一喊更是嚇得不輕:“別叫喚了,信不信我抽你。”
我活動著身子,感覺到渾身不適應,就好像關節遲鈍了似得,手按上去才發現,並不是遲鈍了,而是受了傷,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氣。
尉遲強撲了過來,掀開我的衣服:“天殺的,許姨是多麼粗暴的對待你啊,你看看你身上,多少傷痕啊。這是皮鞭,滴蠟?還是什麼?看傷口不像啊?”
他的眼中閃爍著強烈的八卦火焰。
“許姨?”我晃了晃腦袋:“跟許姨有什麼關係?”
尉遲強一個踉蹌,蒼白說道:“難道她還用了藥?你居然忘記了那些發生的事情,真的是人面獸心啊,哥啊,悲慘的哥啊……”
聽著他號喪,我好像隱隱間想起了一些什麼,人喝醉了,即使是斷片,但徹底醉之前發生的事情還是會有一些輪廓的。不想不要緊,一想才把我嚇得臉色一白,我昨天好像幹了膽大包天的事情?別的不說,就指著許姨的鼻子罵她煞筆,這一條似乎就足夠我死一萬次了,我抓起杯子,鼻子嗅了嗅,果然有一股香味,我吞著口水:“這該不會是許姨的床吧?”
尉遲強點頭,用一種悲憫的眼神看著我:“唉,可憐啊……”
我如觸電一般,媽的,自己怎麼爬上許姨的床了呢?如果讓她看見,豈不是完蛋的節奏?我趕緊從床上跳下來,還掩飾般的把杯子摺好。
尉遲強在邊上不斷搖頭:“人面獸心,世間慘劇。我唯一的一個知心朋友,就這樣落入魔女手中,真是六月飛雪,天下奇冤,吃虧吃大發了,我……”
這個時候從他身後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誰吃虧吃大發了?”
尉遲強臉色一白,露出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臉,緩緩轉過身子,低著頭,泫然欲泣:“許姨。”
許姨穿著一套橘黃色的運動服,頭髮綁著馬尾,臉上還有幾道沒有乾涸的汗跡,顯然是出去跑步了,女人想要維持自己身材總是需要比旁人多花費一些努力,她每天都有跑步的習慣,今天自然沒有例外,只是沒有想到回來後卻是聽到了尉遲強的一番胡言亂語,他睡了我的床,反而成了我佔他的便宜?還有沒有天理了?女人終究是女人,許姨發揮了自己小心眼的本能,指著書房的門說道:“去,把書架上最厚的那本新華字典拿出來抄十遍。”
尉遲強如釋重負,屁顛屁顛的跑了。
只剩下我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是好,內心就一個念頭,昨晚上該不會真的發生了什麼吧?
雖然已經做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跟這個小王八蛋計較的心思的許姨看到我的這幅盤算模樣,馬上就知道了我心裡所想,頓時氣得夠嗆,越是生氣越是微笑:“昨晚上舒服嗎?”
我下意識的點頭。繼而想到了什麼,迅速搖頭。
她笑得嫵媚:“究竟是舒服還是不舒服?”
我摸了摸鼻子,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應該是舒服吧。”
許姨笑容收斂,冷聲說道:“給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