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退了回來,它並沒有傷害同類的意思,守山犬從來都是獵人忠誠的夥伴,自古以來不知道有多少人這輩子,一人一狗,再加上一杆獵槍或者冷兵器,就這麼過了。 狗的靈性這東西,說不準,有的時候比人都讓人感動。
沒有人敢相信這個事實,一條土狗,竟有著如此威力。
老爺子沒有騙我,守山犬的確好使。
郝木來的慢。走的卻很快,他還要把黑龍送回去,對於黑龍來說,今天只是出來散了散步,但是對於在場的人來說,心中所掀起的波瀾難以形容。
“告辭!”
不知道是誰,實在是不想留在這裡,他眼圈通紅,恨恨的喊了一聲,然後轉身離開。
更多的人配合,就這麼走了。
他們不願意留在這裡,看我囂張的樣子。
但我卻沒有這個心情。因為所有人都走了,但唯獨我不能走,張白騎一直看著我,他的眼神就像是一部電影,我從裡面看到了危險,憐憫,驚歎,善意等各種情緒。
他轉身離開。
納蘭桀走過來:“天快黑了,白叔請你吃晚飯,還請賞光。”
說是賞光,但我沒有選擇,有錢人奢侈的地方就在於能用金錢做許多不可想象的事情。比如說張白騎就因為不順眼突然間就要讓手底下的人把高爾夫球場花了大價錢從國外進口的草皮全部剷掉。他肚子裡有火,所以拿錢發洩。
郝火衝我使眼色,想要讓我離開,但我卻知道自己走不了。
在長江上的一家高檔的旋轉餐廳,他擺出了豐盛的宴席,是西式的長條桌。桌面上放著紙巾和蠟燭,但上的卻是川菜,多少有些不倫不類。
張白騎隔著長桌看我,嘴角掛著一抹微笑:“很多人覬覦我的財產,想要從我牙縫裡摳出來一些東西,但他們都失敗了,死的不能再死。”
我知道他的意思,但不想退讓:“那我肯定不是這個行列裡的人,因為我只是想要拿到應得的東西,白叔說過,賭場跟錢是會給我的。”
他冷笑一聲:“年輕人太貪可不是一件好事。”
我品嚐著桌子上放著的紅酒,其實沒什麼味道,還微微苦澀,這只是我掩飾自己緊張的手段而已。這個人很奇怪,讓我無法把握他的心裡,張白騎不想給我賭場嗎?那他可以直接翻臉,為什麼還要請我吃飯?他對我的態度,談不上好或者壞,只能用古怪來形容,我感覺他就像是一條陰冷的毒蛇,在觀察著我。
只要我走錯一步,他就會撲出來,將我咬死。
所以我不能慫,我必須要有底氣,我是誰?我是洪清會大哥,是郝家的家主,他張白騎除非是瘋了,他敢殺我?雖然我這個家主,這個大哥,沒有人把我當一回事。可是他如果真的殺了我,那麼就等於在洪清會的臉上,狠狠的抽了一巴掌,設想一下,如果真的事情變成了這樣,第一個翻臉的是誰?是郝如龍!他會不顧一切的。瘋狂的報復張白騎,因為他必須要這麼幹,他是我的二叔,是郝家的代理家主,就算是故作姿態,洪清會也要跟張白騎全面開戰。當然,勝負不好說,但一旦打起來,張白騎損失的就絕對不是三座賭場這麼簡單的了。
這筆賬,我不相信他不會算!
所以,他不敢殺我。他絕對不可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殺我,因為殺我,就等於開戰!
我深吸了一口氣,放下酒杯:“明人不說暗話,白叔的心思,我猜不透。也不想猜,我只想要你一句準話,給不給賭場!”
他問道:“給又如何?不給又如何?”
我用眼神制止住想要動手的郝火,沉聲說道:“如果給,我銘記你的恩情,如果不給。我也拿你沒辦法,畢竟我這次來找你,不是為了跟你結仇,而是要跟你合作。”
夜總會的股份協議,早就交給納蘭桀了,此刻他放在張白騎的桌前,他拿出來,看了一眼,隨手的丟到一邊,冷笑道:“一點股份,就想要讓我做你的保護傘,年輕人,是不是算盤打的太精明瞭點!”
洪清會的情況,他絕對是非常清楚的。
從來的時候,我就知道,想要跟他合作,是最困難的事情,但一旦成功了,得到的好處堪稱巨大,至少我的場子,不會再有人敢碰了。我在洪清會內的地位,也會有所上升。只是我沒有料到,張白騎的性情竟然這麼的古怪,完全猜不到這個人想做什麼,從這一點上,他比郝如龍強太多了。
我心裡七上八下,但卻面無表情:“我沒有優勢,有的只有誠意。”
到了這一步了,其實我也沒有退路,一旦退了。前功盡棄,今天這一行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