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句話,不患寡而患不均,大家一起倒黴,那沒事,可如果有一個人沒倒黴,那麼大家就會恨這個人了。
理所當然,人之常情。
本來就跟我不對付,現在看向我的眼神幾乎已經出離憤怒:“郝正,你難道想不給錢嗎?”
張白騎的治療措施做的很好,被切了手指的師國慶痛的跳腳的時候,就已經有醫護人員過來,為他消毒包紮。不知道用了什麼藥,已經明顯沒有那麼疼。只是看著自己缺了一根的手指,師國慶心中的刺痛感就更加強烈了。他是個直人,直人把恨都寫在臉上,他恨張白騎這個老而不死的奸佞小人,但更恨我,望著我的眼神中已經是帶著殺意,最好我不給錢了,這樣死在張白騎的手裡,一了百了。
說真的,我是沒有想過今天會變成這樣。張白騎不缺錢,他的錢其實已經花不完了。人人都知道他是奸佞小人,但面上卻對他敬畏有加,因為他已經成了氣候,有了很高的身份,用正常人的思想去揣測,現在的他還要那麼多錢幹什麼?現在的他還能那麼不要臉嗎?然而現實告訴這些人,是的,他就是這麼不要臉。小人了一輩子,到老了也不見得收斂。真小人不可怕,可怕的是真小人還擁有著強大的勢力,這就讓人無法對抗了。
只不過,張白騎想要從我這裡坑一千萬。恐怕是痴人說夢了,很簡單,我沒錢,場子雖然撈了不少辦卡費,但那可不是我一個人的錢,如果抽出來一千萬。剛有起色的場子,又要從頭開始,這是很不划算的。再者,我對張白騎承諾的三個賭場很感興趣,那對我這個還在雛形的小勢力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在綠林中人的眼裡,有多少地盤,其實就代表著有多大的格局。我深深的看著張白騎,真不愧是幾十年的奸詐小人:“白叔,我還沒賭呢!”
張白騎一怔:“你要賭?”
我點了點頭。
他露出一個饒有興趣的神色:“賭了輸了,輸的可是一千萬,而你現在,只需要交五百萬就可以了。”
我面無表情:“這我當然知道,我選擇賭。”
張白騎搓動的佛珠驟然停止,喊了聲好:“你要鬥犬嗎?我送你一頭!”
我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你的鬥犬,我可不敢要。”
納蘭桀一直都是笑吟吟的:“可你也沒有自帶鬥犬過來。”
我看向郝火,他走過來,低頭說道:“最多十五分鐘,郝木就會帶著黑龍過來。”
我心裡有了底:“白叔聽到了吧,十五分鐘。”
張白騎目光微微沉凝:“等你十五分鐘,這合情合理,但是你不要忘記,這十五分鐘過去,日本土佐就恢復的差不多了。”
我淡淡笑著:“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白叔答應的賭場和五千萬,會不會真的給。”
他認真說道:“真給。”
然後我們一起笑了,跟這種人待久了,會懷疑世界,覺得自己再無可信之人。
師國慶是個硬漢。洪清會中不乏城府極深,一身養氣功夫早就滴水不漏的老狐狸,但卻少那種血性干將。師國慶就是其中,早些年當了兵,不到半年,因為打人而被部隊開除。於是就進了洪清會,他的心機一般,籠絡人心的手段就一條,身先士卒!別的大哥縮在身後指揮,他則是衝在最前,手底下的兄弟都佩服他。一腔義氣碰撞在一起,就形成了洪清會的一群精銳干將。放在古代,這就是最精銳的禁衛軍,可惜現在卻有了別的心思。他沒有在露出痛苦之色,甚至都沒看自己的手指頭一眼,我甚至懷疑如果不是那頭老鷹吞掉了他的手指。他會不會直接彪悍的自己吃掉,然後大喊一聲父精母血不可棄之!
但可惜那只是想象,現實中的他在找我的麻煩,他看著我,將憤怒發洩到我的身上,但我不理他。
有的時候。一個極度需要存在感,你不理他,比打他還痛。
張白騎笑看著這一幕,自己搬了個椅子,很熱情的來我身邊:“英雄出少年,你比他高明多了。”
我警惕著這個老狐狸。生怕反覆無常的他下一刻突然動刀戳死我,但仔細想想我這麼個年輕後生應該不至於讓張白騎下如此狠手,我也就逐漸放下了心,說道:“談什麼高明,一個無權無勢的空殼老大而已,在座的人按理來說都是我的下屬,但是有人把我放在眼裡嗎?”
有人端來茶,只有兩杯,我拿了一杯,張白騎拿了另一杯,他抿了口:“我現在給你個機會,只要你說一句殺,我馬上殺了這些人,幫你清理門戶!”
一語激起千層浪,所有人都坐不住了,驚恐的站起來。
我微微一笑:“白叔,我不傻。”
我笑得坦誠無比,如果我真的愚蠢到相信張白騎,而說出這句話,那麼我恐怕下一個死的人就是我,心眼這個東西,就是留著對付張白騎的。
他又把椅子拽近了點,衝我豎起大拇指:“牛!我向你這麼年輕的時候,還差得遠,起碼我不會扮豬吃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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