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狗,見過的多是寵物犬,放在這籠子裡,無疑來多少死多少,倒是鄉下的狼狗兇狠,只不過顯然上不得檯面。我所見過的猛犬,大概就是藏獒了,以前在夜總會上班的時候,有客人甚至帶著藏獒進來,不過也就那一次,後來還被經理給趕了出去。這玩意個頭很大,看起來兇狠無比,據說只吃肉和骨頭,非常野蠻。
我沒養狗的習慣,洛冰也沒有,鬥犬這東西可是要花大價錢從小培養的,我自然是沒有這個條件,但我想到了郝鄭公老爺子的守山犬。那條狗怎麼說呢,有點邪門,通人性是第一,第二是給我一種很特別的感覺,帶著殺氣,但卻含而不發,像是從戰場上下來的老兵。
所以我對守山犬信心十足,五千萬的資金,三座賭場,可都是值得我拼一把了。
也許每個男人的骨子裡都隱藏著一股狼性,在這種時刻,都很容易興奮起來。我也是一樣。
賭徒心理,是個人都有,無非是利益足不足夠打破心理的平衡,張白騎是玩弄這一道的行家,見人都同意了,於是就拍了拍手:“那開始吧。”
大家都坐下。手底下的人都去牽鬥犬了,好幾個人,都是為了今天才特意購買的鬥犬,估計也是頭一回見,望著他們的眼神很陌生,不過還好有專業的訓犬師,才沒有鬧出亂子。
納蘭桀坐在我身邊,向我介紹道:“師國慶的那條狗是靜心調教過,從小時候就養大的,俄羅斯高加索犬,生性彪悍,師國慶將得罪了自己的人,都拿去餵狗,將兇性培養到了頂峰,他對自己的這條鬥犬可是信心十足;相比於他,胡澤就差了點,他的那條巴西獒倒不是說不如高加索犬厲害,只是畢竟不是自己養的,因為收到了白叔的邀請,才從市面上買來的,不過看品相,到的確也不錯。”
每個人帶來的犬都給人無形的壓迫力,兇悍之氣外露,讓人膽寒,如果逼急了,三五個人恐怕都制不住這裡隨意的一頭犬,我倒也是見了市面,問道:“那麼藏獒呢?”
對於國人來說,藏獒是鼎鼎有名了,基本上每個人都知道藏獒厲害,但到底多厲害,誰也沒個概念。
納蘭桀指著後邊,一群人牽著狗過來,這些都是張白騎自己養的,他也要挑一頭犬上去試試,畢竟這是他這回不做莊。如果不參與,難免有早就跟小日本串通好了的嫌疑:“你看那條渾身黑毛,腦袋像是雄獅一樣的,那就是藏獒,藏獒可以說是國寶了,純種的很少。又純種,又從小經過訓練,磨礪兇性的就更少了。如果是一般家養的藏獒,唬人可以,但是放到這裡,那隻能是送死了。”
我們交流的這會功夫。小田春次郎也來了,他個子不高,八字鬍,像個小丑演員,精通中文,只是語音稍微怪了點。他牽著的是一頭紅白相間的鬥犬,耳根位置靠後,耳朵懸垂。頸部粗,面板鬆弛,特別是喉部有垂肉,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但是嘴巴卻用鐵罩子隔住,四條腿也拴著鎖鏈,走起路來的時候發出金屬摩擦的聲音。
納蘭桀聲音微微變冷:“日本土佐,世界上最無情兇殘的鬥犬,英國的法律都有一條禁止養這種鬥犬,1860年,日本首次繁衍出這種兇殘的品種,一出世就被譽為東方鬥犬之王,殘忍無比,就跟日本人骨子裡的那股子滅絕人性的狠勁一樣。”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這條日本土佐剛一出來,就感覺其他威風凜凜的鬥犬。似乎都有點瑟縮,有幾頭品相一般的,甚至都有了後退的跡象。
小田春次郎開啟拴著狗腿的鏈子,又解開土佐嘴上的鐵罩子,推了它的屁股一把,然後趕緊關上了籠子。這條土佐絕對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場合。像是一個王者一般,在籠子裡來回行走,睥睨四方。
老鬼子抹了把頭上的汗水,說道:“想要挑戰的,儘管過來,五千萬就在那裡。贏了就可以帶走。”
在籠子後邊,堆積了一摞麻袋,裡面裝的全部都是錢。
眾人微微眼熱,有人擔心被搶了機緣,趕緊出手:“我先來!”
訓犬師牽著一頭肌肉壯碩的鬥犬過去,然後開啟了籠子。這條鬥犬望著土佐,忽然間生出退意,怎麼也不願意進去,訓犬師推推搡搡,總算把它弄進了籠子,鬥犬連連後退,貼著籠子的邊緣,就好像是被大灰狼盯上的小白兔。
納蘭桀淡淡說道:“已經輸了,這條美國位元犬,美國人認為它優於獅、虎、豹等兇猛的野獸,也是出了名的鬥犬,但顯然兇性不足。還沒有鬥,就已經慫了,這個人是註定要輸一千萬了!”
事情果然跟他想的一樣,短短五分鐘就分出了勝負,時間不長,但是場面血腥,位元犬脖子上有個血窟窿,不住的流血,眼看著已經活不成了,訓犬師進去,將它帶出來。
想做出頭鳥的傢伙臉色蒼白,事實證明。槍打出頭鳥,越是心急的人越是吃不了熱豆腐,他交納了一千萬的賭金,愣在原地,淒涼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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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是小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