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好漢三個幫,張白騎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固然是憑藉著一腔的奸猾狡詐,但也不可能赤手空拳打下這片基業,早些年成了氣候之後,他就培養了一批不錯的手下,給自己打理著產業,長期跟在他身邊的人叫做納蘭桀,少數民族,身高馬大,但心思沉穩,早些年也是個桀驁不馴的主,但偏偏張白騎看好他,硬是當義子養,硬生生用了十年的時間,把他的脾性磨得像是一塊圓潤的翡翠。
張白騎去迎接客人了,納蘭桀拍了拍手,有人出來將尼龍布扯開。露出了一個巨大的鐵籠子。我腦海中還回想著張白騎對我說的那句話,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乍一看這鐵籠子,又被吸引住了,這是個什麼玩意?
納蘭桀來到我身邊,淡淡笑著:“白叔他老人家學了二十年的風雅,但都造詣不深,上流社會的那一套他也不是材料。生平他只有兩大愛好,一是鷹犬,二是女人,女人是為了傳宗接代,鷹犬則是為了消磨時間。這個高爾夫球場,只是個幌子,其實這個地方真正的用途是用來熬鷹鬥狗。”
我一怔:“熬鷹鬥狗?”
納蘭桀笑了笑,看了看天空:“白叔養了幾頭鷹,往日就在天上飛來飛去,今日興許是飛得遠了。沒有讓你看見,但它們不會飛遠,總有機會,至於鬥狗,你應該不會陌生,無非就是讓狗打架,這裡是個地下賭場,堵得不是牌九二十一點,而是鬥狗。”
我指著這個籠子:“這就是鬥狗的地方?“
他恩了一聲:”生意還不錯,每一年光是這裡的利潤,就至少有這個數。“
他比劃了九根手指。
我忍不住吸了一口氣,不明白這一個鐵籠子居然能斂財到這種程度?
納蘭桀猜透了我的心思,說道:“真到了一定程度,錢就只是個數字了,即使你不賺錢,別人也會想著法子給你送錢,錢是拿來幹什麼?消費固然是第一,但還跟人情世故有關係,那些想要巴結白叔的人,送錢未必收,乾脆就來這鬥狗場,或輸或贏,都能跟白叔建立點關係,時日多了,自然也就心想事成。”
來的人很多,大概是張白騎邀請來的,我看過去,不少人眼熟,除了師國慶之外,半數人都是洪清會的,只不過這幫子人,都屬於敵對,見到我立即就目光冰冷。
郝火站在我身後,隨時準備出手。
師國慶兩手插著口袋:“大哥倒是悠閒,怎麼哪裡都有你?”
這些日子我們不斷的暗中交手,矛盾與日俱增。師國慶對我的恨意,自然也是越來越大了。
我左右看了看,望著張白騎說道:“白叔,這不是鬥狗場嗎?你讓師國慶進籠子跟那些藏獒什麼的猛犬拼鬥,是不是有些過分了點?”
師國慶暴怒:“你說什麼?”
我滿臉奇怪:“如果你不是進來跟其他狗打架的,那你來這幹嘛?”
他何時受過這種氣。就要忍不住動手,但就在這個時候,張白騎笑呵呵的插了句話:“行了,大家來我這都是為了消遣,私人恩怨放在一邊,給我個面子。好吧?”
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卻天生帶著一股氣場。
以師國慶的性格,都能硬生生的忍了這一口氣,他兇狠的瞪了我一眼,說道:“白叔,您老邀請我們過來。說是有個發財的好機會,不知道是真是假?”
發財的機會?
我眉梢一挑,怪不得這幫子人都屁顛屁顛的來了,老實說,這裡來的人,似乎都沒有到張白騎座上賓的程度。張白騎是什麼身份?北方一群豪傑都稱他為南方張太監,覺得這個人陰陽怪氣只知道玩弄奸計,這是對他的羞辱,後來不能生兒子,倒是坐實了這個稱呼,也不知道是不是恨的人多了,詛咒出來的結果。但不管怎麼樣,能夠入天下英雄法眼,這說明張白騎也是個彪悍人物,而師國慶他們,兩年之前還只是洪清會之中的頭目而已,如今心存異志。但卻難成氣候。
看來今天這次的見面,目的並不單純。
我究竟是適逢其會,還是他刻意為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