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三山為了掩飾自己的窘樣,開始拿闞朝璽說事,又轉到闞朝山身上:“闞六洋棒在哪兒啦?不就是仗著這個八弟——闞鍘刀嗎?我估摸,今後闞六搗騰大煙土就難了。熱河的煙土好子喝的呢。不過話說回來,我還得感謝闞六,要不是他認出我來,丟下不管,他媽了個巴子,老子就沒好了。哪能到五站來,摟日本漂亮娘們喝酒呀。我義父那兒就別管了,我也就是用他個名兒,得感謝闞六兒。沒聞六,我義父那兒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黃三良沒聽明白什麼意思,又問道:“二弟,咋跟闞六他們整一塊了?”
佔三山這才實話實說:“操!我從熱河出來,一路本來沒事。我探路的兄弟來報,說是前面有大隊人馬來截。我連忙下道,躲起來。想迷幾天再說。後又報說闞家押煙土的大隊人馬過來。我過去一看,敢是闞家豪橫,明晃晃走私煙土,誰敢截呀。我就見的闞六,闞六說,這是他老弟的衛隊,押煙土往家鄉走。問我幹哈呢。還幹哈呀,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想啊,都是奉軍當兵的,他們還是一家人。跟著走一定沒事。於是,我讓人在屁後跟著慢慢走。就是這麼回事。不是我帶人馬去救,是闞鍘刀帶大隊人馬,把我們救了。我一看事兒不好,就繞道往回蹽。跟他們扯不起呀。”
李奇巖笑著說:“哎呀,貨沒受損就是好事。啥面子不面子的。”
黃三良認真的說:“我知道,二弟不容易。大哥敬你一盅。”說著舉起盅跟佔三山碰了一下,喝乾後又說:“不但這一趟冒了險,就是每一趟出去,有多大風險,我都知道。雖說我賣的難點,還得加工成煙膏。可跟二弟道上冒的險就算不了啥了。三弟也是,小鬼子那些煙館都正大光明進煙土。咱在外面偷偷摸摸進,在這疙瘩還是偷偷摸摸的賣。要不是你罩著,難呀。來哥仨兒幹一盅。”
李奇巖:“大哥說這個幹啥,買賣是咱哥仨兒的,有了它,咱就吃香的喝辣的。沒有它,就屌毛沒有。”
佔三山:“老三說的對,咱哥仨兒就是一根兒繩子上拴的螞蚱。缺誰都玩不轉轉。雖說我在外面是拼命的事,可這命拼得也值,不冒佔險,哪來的錢賺?”
黃三良:“二弟說的好。這根繩子拴咱三個螞蚱。誰也跑不了。”
李奇巖關心點不在這上面,於是轉了話題說:“我說,兩位哥哥,還得幫我完成一件事。”
佔三山馬上說:“老弟,說起來,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啥事說,老子一定打先鋒。”
李奇巖笑笑說:“打打殺殺還用不著,得用計謀。現在,路已經鋪開,兩位哥支援我,才能順利實現。”
黃三良一聽,不用打打殺殺,一定是用自己了,就信誓旦旦地說:“老弟,放心吧。只要能幫上,大哥我決不會留半分。”
李奇巖恨恨地說:“就是玉花,我一定要把她整到手!”
黃三良哈哈大笑:“那萬人騎的爛貨,還不如這洋娘們。不過,真要把玉花撬過來,我也解恨。打算咋整?”
李奇巖:“我讓她抽大煙上癮。大煙一抽,鄭老寒一煩她,就得休了她。”
佔三山也笑道:“要是把她搶過來我保準行。大煙的事兒我可幫不上忙了。用我時吱聲!”
黃三良說:“這事我來辦,老弟你說咋整就咋整。這回二弟整來上好的大煙土,我給你做成上好的大煙膏,玉花那娘們保證喜歡。”
李奇巖:“太好了,先給我拿兩盒。你打發人把鄭慶恭給我叫到這兒來。”
黃三良出去一會兒,回來說:“你要是真送給玉花的,別算錢了。以後只要是給玉花抽,我供她。”
李奇巖:“有你這句話就行了,玉花守著那麼大的財主,還能白要我的東西?錢不能少。”
黃三良解恨似的說:“錢不錢的無所謂,就是讓玉花敗家我才高興呢。”
一個夥計進來說:“有個人來了,說是您讓來的。”
李奇巖大喜:“快讓他進來。”
鄭慶恭進屋,看到桌上的酒菜:“請我喝酒呀。”說完眼睛落到三個日本妓女身上。
李奇巖:“這是黃掌櫃,你們鄰居都不認識?”
鄭慶恭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說啥呢,這不是黃三哥嗎?黃掌櫃你好。”說話時,也不忘偷閒看日本妓女一眼。
黃三良鄙夷地說:“好,都是李老弟的朋友。”
鄭慶恭眼睛盯了日本妓女一會後又說:“叫我到這兒來,搞啥鬼呀。”
佔三山“哼”一聲。
鄭慶恭這才注意佔三山:“這位是?”
李奇巖:“我二哥,他可是大名鼎鼎。佔三山沒聽說?”
鄭慶恭嚇了一跳,因他聽說過佔三山是殺人不眨眼的鬍子頭。忙說:“哎呀,實在不知,還望大哥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