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舟手忙腳亂的探了探她的脈息,但覺那脈息荏弱,仿似隨時會悄逝一般,他不通醫理,不知其因,只能胡亂的給她輸送真氣。
他想不明白,方才還好好的聊著天吃著肉,怎會聊著聊著就吐血了呢?
明月舟沒法一氣呵成的為她療傷,每到力竭之時就稍許歇一會兒,這樣輸了大半夜的真氣,直到長陵恢復些許氣色,方才罷手。
饒是精疲力竭,他都不敢入眠片刻,等天畔朦朦的亮了起來,即抱起長陵趕路,唯恐再被墓王堡的追兵趕上。
只可惜,世上的事往往不盡如人意。
就在翻過了最後一座山,終要抵達衛城時,前方的道路突然出現一小隊墓王堡的追兵,殺氣騰騰的將他們圍堵在中間。
明月舟靜靜的掃視了一圈,看向那領頭之人,正是跟在蒼雲身側的陶風。
陶風一身風塵僕僕,凝著明月舟一笑,“總算是趕在前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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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舟神色一冷,咬牙道:“看來陶先生是料準了我們會到這兒。”
陶風向前一步道:“你們既有逃出墓王堡的能力,自然也能平安的離開鹿鳴山,在下不過是守株待兔罷了。”
“不愧是……賀瑾之調、教出來的,可你卻忘了一點,在你身後就是衛城……”
明月舟頓了頓,隨即嘴角邊揚起一絲詭異的笑意,“衛城,是本王的地界。”
陶風忽覺不對,霍然回首。
就在這時,一支玄鐵長、槍猶如破竹橫掃而過,陶風轉身一避,沒能避開,槍、頭扎入他的肩頭,直接把他釘在地上。
天空中傳來一聲又一聲的破空之響,只見數十支鐵、槍嗖嗖嗖的應聲襲來,未及反應過來,周圍一大半計程車兵都被穿胸而過倒地身亡。
陶風猝然抬頭,臉色大變:“玄鐵營!”
路兩側的密林層層疊疊的湧出身披玄甲計程車兵,當先的將軍氣勢洶洶而來,踱至明月舟跟前抱拳道:“臣來遲,還請王爺恕罪!”
“李胡,你來的剛剛好。”明月舟淡淡點頭,目光再次落到陶風身上,“本王還苦於證據不足,難以讓父皇信服蒼雲叛敵之事,沒想到,你倒直接帶著人送上門來了。”
陶風踉踉蹌蹌站起身,突地雙手握住鐵、杆,硬生生的抽拔而出,李胡警覺的將明月舟護在身後,四周玄鐵兵齊刷刷的提、槍而起。誰料陶風槍鋒一轉竟要自盡,旁人根本阻撓不及,就在槍、頭倒勾向他的脖頸的一剎那,一把雪亮的旋風刀飛掃而至,堪堪割過陶風的右腕,帶出一陣鮮血淋漓,陶風吃痛使不上勁,長、槍應聲落地。
“勾魄刀……”陶風吐出一口血沫,卻見那旋風刀在空中嗡的一聲倒了個旋,落回到一人手中,那人身形較碩,臉頰反而消瘦的像是個書生模樣,轉眼飛掠到陶風身後,一掌將其劈暈,再不給他自裁的機會。
這番動作不過是一個眨眼的功夫,偏生那人不緊不慢,從容至極,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壓迫力,他在明月舟眼前站定,單膝跪下道:“王爺。”
明月舟蹙起了眉,“天魄,你不守在公主身邊,怎會跑到這兒來?”
不遠處有人應道:“自然是因為我也來啦。”
那聲音嬌憨純真,熟悉的令明月舟一愣,他偏轉過頭,遙遙地看著那紅裳雍容,大搖大擺而來的少女。
她的髻發低垂,斜插著華貴的珠玉簪子,這身的行頭出現在此處頗有些格格不入,但卻生的靈動可人,只與明月舟對視一會兒,眼眸不知轉動了多少次,等走得近了,搶聲道:“三哥,若不是我察覺到墓王堡的異動叫來了李胡,現在倒在地上的可就是你啦。”
明月舟再想訓人,聽了這句話,也不好再眾目睽睽之下對自己的妹妹開刀,當然事實也是,陶風的出現確是出乎他的意料,如不是他事先發現躲在暗處的李胡,怕也難以鎮定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