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又說回來,閨女有閨女的好處,要不這孫輩幾個孩子中,她最偏心這一個。
這還是水舟搖頭一次聽說這段歷史,從前她只知道村東南角住著個獨居的老頭兒,往常也有小孩兒往裡面扔石頭,說是要打死那個殺人犯,她更沒有細細揣測過殺人犯是什麼意思。
如今知道了,便驚說,“了不得了,原來愛情是個這麼危險的玩意兒,會要人命的。”
這句感嘆雖傻氣,可正中彩雲心懷,她便煞有介事贊同,“誰說不是呢,老話說得好,父母命媒妁言,哪有小孩子家自個兒談論這個的,都是胡謅八扯,你可記住了,以後誰要跟你談這個,快離他遠遠的,保命要緊。”
水舟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她一向敬重奶奶,雖有疑慮,卻不再執著細探。
這天她仍舊在廟裡聽李子安講故事。
李子安講到周瑜,為了讓她更好理解,便延伸到“曲有誤,周郎顧”,又到“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再到“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
彎彎繞繞,水舟搖便又想起“愛情”一事,於是就問人們口中這個“臭要飯的”。
李子安思忖半晌,從懷中掏出一塊兒美玉,遞給她道,“你把它交給偉偉媽,叫她來這裡見我,別叫人看到。”
水舟搖不禁困惑,窮的吃不起飯的人,竟隨身攜帶著這麼一塊寶貝?她也不多問,只管“咚咚”跑到庚子家去,趁著沒人塞到庚子媳婦手裡。
也不用水舟搖開口,那媳婦便自覺站起身,跟庚子搪塞幾句,隨著水舟搖到廟裡來。
女子抬腿邁過廟門檻,立在那裡,與李子安相望著,悲喜難言。
水舟搖正不解,但見她猛然跪倒在地,不由分說,朝著李子安磕了個頭,喃喃道,“真回不去了?”
李子安說:“只當我死了吧。”
又問:“以後怎麼辦?”
他回,“與你無關了。”
她沉吟一會兒,起身欲走,又轉臉問,“孩子呢?”
李子安終於有了一絲正常人應有的神色,他略微思忖,道,“拜託你了。”說著俯身又給她磕一個頭。
然後這媳婦就走了。
只留下一頭霧水的水舟搖怔在原地,“她......”她來回張望著裡外的倆人,最終目光定在李子安身上,“是你媳婦兒?”
怪不得!怪不得......
“有答案了嗎?”李子安略過許多情緒,只問出這麼一句。
水舟搖便想起“愛情”倆字。
她皺起雙眉,搖頭,沒見著愛情。
他望著門外,緩緩從草床下,拿出他的古琴,“噔噔”彈起來: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他這輩子就會這麼一首曲子,大家就沒見他彈過別的。
這首曲,水舟搖也曾聽李子安唱過,以前,只覺得一個男人拉著長調唱歌難聽,今日卻忽然落下淚來,只覺悲涼難耐。
那眼淚好像有了意識,紛紛爭著往外湧,她一邊落淚一邊尋思:這愛情可真不是個好事情,一會兒要人命,一會兒讓人哭。
明明是李子安的老婆,一轉頭,又成了庚子的了。
她悟不出個所以然,只知道抹眼淚。
也不是她自己要哭,一種她叫不出名字的惆悵感,縈繞著她,直到她溜達回家時,那眼淚還是不受控制。
路上也遇見幾個人,她也知道難為情,怕又被說道,想要停住,卻不那麼容易。
於是哭成淚人回到家,飯也沒吃,便匆匆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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