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個年輕的女子突然發出悽慘尖銳的聲音,捂著並沒有流血而是不斷冒著黑煙的脖子,“你,你,當真無慾無求?那個故事裡有那麼多的角色,你卻兩回只當了同一個丑角,便再也融不進其他的角色,這不可能,不可能!”
少年突然站了起來,攤開手心,裡面血跡斑斑,都是用木頭簪子生生扎出來的,他並不是沒有受到迷惑,並不是沒有差點走失了心神,只是靠著這隻木簪不斷地提醒自己,他要去找回他的姑娘。
直到這一刻,少年突然想起來,他是魚大強,魚家村裡跑出來的,不顧小丫頭反對非要進黑心客棧,害的小丫頭如今下落不明的混賬。
魚大強這一刻,根本沒有對於修仙者的敬畏之心,就是個被人奪妻氣大發的熱血少年,他抄起旁邊地上的石頭,就往那個年輕女子的臉上一拍,他真實的感覺是拍在了空氣上,那石頭直接從女子身體裡穿過了。
稀奇的是,那女子猶如受到了實際的重擊,又是一聲尖銳的呼嚎,臉上也冒出了濃濃的黑煙,都快看不清她的面孔了。
當然,魚大強覺得這女的長得也不是很好看,不要臉也無所謂,就是吵的人心煩。
“我家有秧呢?”魚大強盯著手裡的石頭,特別流裡流氣的歪頭道,“再不說還砸你,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才是真正的夢修,而且看著只能活在人的夢裡。”
那鬼臉女子渾身顫抖,整個身影開始淡化,道:“你胡說什麼?”
偏偏魚大強這一次的智商突然開了掛,他冷笑地回道:“你不說也沒關係,你逃跑也沒關係,大不了我回去剛剛那個鎮子上一個一個的砸,什麼老頭子?什麼唱戲的,什麼盲眼少女,老婆婆,我一個一個的給他們砸醒,再不行把他們砸死了也成,總歸你最後是跑不了的。”
“你,你,啊——”夢修又是一陣刺耳的尖叫聲,聽了魚大強眉頭直抽,想也不想來拿著石頭又啪嘰的一聲砸了上去。
夢修身上的黑煙冒的更濃更快了。
“好,好,你不是想要知道你那個小媳婦去了哪嗎?那我告訴你,她去了我的另一個夢境,有本事你也去啊,哈哈哈。”
“你是不是也把這句話對她也說了一遍?”魚大強面無表情得又拿起了地上一塊石頭,道,“你告訴她,我也去了你的另外一個夢境是嗎?”
那夢修下意識地退了兩步,有種被看破的不可思議感,被魚大強這乾脆利落的問法給問愣住了。
“果然是這樣。”魚大強想了下,利索得扔了石頭拍了拍手道,“那成吧,你把我也送過去吧。”
這下子輪到那女夢修感到好奇了,道:“你都已經知道了,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唔,因為她那麼乖那麼弱,看著聰明,可有時候很好哄很好騙,何況你會告訴我她到底去沒去嗎?不會的。所以我就算知道你有可能騙我,那還是要去啊,萬一她去了,我就能把她帶回來了。”
如此理所當然的語氣讓夢修沒有表情的臉都變得更加空白了。
她喃喃地不停地問道:“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能這樣呢?為什麼明知道是個騙局裡面還是願意去呢?”
“別廢話了,趕緊的。”
“好,我就不信沒有什麼打動不了你,世人多貪婪,總有你放不開的慾念,我總會把你們最醜惡的一面展現出來,讓你們彼此都看到的。”夢修聲音都跟著顫抖起來,揮手開始做法,鬼臉從紅色變成了黑色,詭異地很。
魚大強虛化被送走的時候,冷不丁來了一句道:“雖然我不是修仙的,但是我總覺得你走的不是正途,你是不是修了跟別人不一樣的夢修?”
那夢修又一次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魚大強給戳痛了什麼?
——
西旌傳國兩百年,一直太平盛世風調雨順,舉國上下都堅信自己國家是受到神靈庇護的,他們漸漸忘記了居安思危,以致於有朝一日,邊境再次起了狼煙,周邊列國的紛爭再起時,他們立刻自亂陣腳,一敗塗地。
西旌皇室日漸衰微,因為之前百年的繁盛,他們重文輕武,行奢侈之風,到了危急存亡之際,國家卻兵力微薄,國庫空虛。
西旌第十六代帝王如今不到四十歲,卻早早的被酒色掏空了身體,垂垂老矣,他的子嗣眾多,因為遲遲不肯立太子,導致諸王子之間紛爭不斷,死亡慘重,皇室攪得烏煙瘴氣,等到鋒火起來時,朝中上下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主持大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