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上頭又下來個穿紅戴綠的老鴇,坐在栯陽旁邊,挑起栯陽的下巴看了看,眼裡帶了點驚豔,別看小丫頭現在瘦巴巴還破了相,就這五官往後張開了不知道甩了多少人。
“嘖嘖,多標緻的小丫頭,真不考慮跟著媽媽我吃香的喝辣的?跟著那小混混,風餐露宿媽媽都捨不得呢,媽媽給你保證,以後鐵定不逼你接客,就做個清倌撐撐咱們樓裡的場子,怎麼樣?”老鴇以前也是個美人兒,如今也是徐娘半老,揉著聲音說話時媚的人骨子都酥了,香風陣陣,“年紀大了,媽媽這位子也給你如何?”
栯陽軟軟地笑了笑,拿回下巴,繼續看魚大強吭哧吭哧拖地。
“嘖,挺倔,那你叫什麼?”老鴇不厭其煩地問。
栯陽轉頭眼睛水潤潤地看了她一眼,道:“我不告訴你,也不會做你們樓裡的姑娘,不過你的香粉有些劣質,我可以跟你做生意,教你做香粉,我也不要你的錢,你給魚大強做輕點的活,多給他一點錢。”
老鴇愣了愣,驚訝得嘴巴微微張開了點,帕子扇了扇自己,指著底下魚大強道:“看你這也是有身份人家的,怎麼就跟著這個混賬了?”
“我沒有跟著他,是他跟著我。”栯陽想,要不是魚大強跟的緊,看的嚴,她老早跑了。
老鴇突然笑起來,摸了一把栯陽的包包頭,扎的挺仔細,可以就紮了一個跟個小子似的,有些不倫不類。
“不耐煩他,還對他那麼好,教我做香粉給他找輕鬆活計?對男人可不能這麼實心眼,不然到時候被賣了哭都沒地方哭。”老鴇不知道想到什麼,有些惆悵。
“他不賣我。”栯陽笑眯眯地說,“昨天你要跟他買我我聽到了,他不肯。”
“就你耳朵尖。”老鴇被逗笑了,帕子指著底下魚大強,大聲道:“魚大強?昨兒我給你開價五十個漁晶幣買你這小媳婦你不肯,今兒我給你翻倍,直接五百,你賣不賣?”
魚大強擦了擦汗,皺著眉頭,不耐煩的抬頭,道:“昨天不是說了不賣嗎?你們這樓裡的女人怎麼都這麼多事。”
“嘿,你這狗脾氣跟我這挺大啊。”老鴇玉蕭蕭氣的叉腰指著魚大強罵,“老孃給你們住給你們吃你還有臉這麼衝?”
“明明是你昨天在大街上非要拉我們來的。”魚大強回道。
玉蕭蕭噎了噎,是,昨天是她出去大街上搜了好苗子時把人哄回來的,但這不是因為看上栯陽了嗎,當時看魚大強盯著賭坊還以為就是去賣人賭錢的,賣賭坊最後大機率還是來她這,還不如直接送到她這裡來,結果這個混賬吃飽喝足了說壓根沒賣人的打算,盯著賭坊是因為看到同村的林二水進去,好奇才多看幾眼。
玉蕭蕭是好說歹說,魚大強不為所動,還不要臉地要把剩下的飯菜打包帶走,那小丫頭還笑眯眯地幫著一塊打包,簡直要把人氣死。
氣不過的時候要讓打手打魚大強一頓,說他吃霸王餐時,小丫頭突然指著外頭臺子上彈琴的花魁,說她彈這首曲子的指法不對,吐氣納息不對,連正在彈的曲子的曲譜都是盜版的仙聞嘆。
玉蕭蕭不信,讓栯陽有本事彈出來試試,栯陽拒絕了,笑眯眯得拿了紙筆,刷刷寫了一個譜子,送下去給花魁再彈時,明明好像還是剛剛的旋律,但是再聽時心境就受了影響,越來越開闊的心胸,彷彿下一刻就真的能問仙得道,俯瞰眾生,底下紙醉金迷的客人們都慢慢停了下來,認真聽著,聽完了久久回不過神,一晚上她家花魁就成了交口稱讚的漁陽第一才女,分分鐘碾壓了老對頭,鎮上另一家叫作樂館的。
玉蕭蕭可是開了眼了,更加捨不得放栯陽走了,說可以不打魚大強,讓栯陽再多給花魁指點指點,挺奸商得又說魚大強以前也在樓裡幹活,讓他幹活抵飯錢。
所以魚大強跟栯陽就在尋歡樓裡待了一晚上,魚大強怕玉蕭蕭搶人,睡覺都是把栯陽揣懷裡的,大早起來幹活還讓栯陽坐在眼皮子底下別亂跑。
“得,那你告訴我你家這個叫什麼?”玉蕭蕭退了一步。
“不告訴你,也不會賣給你。”魚大強甕聲甕氣地說。
玉蕭蕭:…這一模一樣的話聽的我好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