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已散,濃霧重聚,風鈴拭去嘴角鮮血,且在尚未揚劍之時,即見新一輪的青蛙已似潮水激盪般,於八方蹦跳而來。
風鈴側首,看向了街旁那化作廢墟的樓閣,亦於廢墟之中見到了銅鏡許多,似是想到了什麼,故使欲要橫掃而出的闊劍瞬轉為劈,致使明光辭刃,正對廢墟激盪而出。
啪!破碎的樓閣,損毀的銅鏡,於明光之中重獲新生,恢復成了損毀之前的模樣,而風鈴亦是在第一時間衝入其中,並看向了周圍那銅鏡滿布的貨架。
銅鏡大小不一,卻皆是精緻異常,雖然抵擋不了雷霆,亦是對付不了青蛙,甚至無法驅散遍佈山體的濃霧,卻是擁有一定程度的折射之能,雖然折射之能有限,但對於風鈴這種修士來說卻已足夠。
銅鏡萬千,於剎那盡收囊中,雖然不知風鈴用意,卻見其身形猛動,不僅順著大堂一側的樓梯奔襲而上,更是瞬間破開了青瓦滿覆的屋頂,如若雄鷹展翼般迎蒼而起。
看上去是迎蒼而上,但在破開屋頂的一瞬,卻見其如若天女散花般,將儲物裝備中的萬千銅鏡盡數拋灑而出,使其似若道道流星,遍佈於八方街路兩側的房屋之上,亦憑勁力而鑲嵌、卡在了無數房屋、樓閣的屋簷、門窗、樑柱乃至是牆壁之上。
微風不可能將銅鏡吹掉,但強風卻能,不過只要強風瞬起,那麼八方濃霧必然也會因此而消散,而在濃霧消散一瞬,風鈴即可利用那聖父所賜的眼眸,直視蓬門。
蓬門倒也不至於那般蠢笨,僅在剎那即是看穿了風鈴的想法,不過卻也僅是想到風鈴在逼迫他使用狂風吹散濃霧,卻是想不到...這些銅鏡有著何種用處。也許可以折射光芒,也許可以倒映眼眸,但無論何種,都需要光的參與,只要濃霧未散,那麼無論何種可能都無法實現。
看似是故弄玄虛,但蓬門似乎也是過於小瞧了風鈴,畢竟在修士的戰鬥中,故弄玄虛是最為無用的手段,或者說是...只要是修士的戰鬥,便絕無故弄玄虛這一說法。
闊劍橫舉,懸於面前,遮擋雙眼,且經微微橫移後瞬揮而出,不僅化作流光而動,更是帶走了風鈴一隻赤紅的眼眸。
流光金黃,極速難察,可若仔細瞧看,便可在金黃之中得見一絲赤紅之芒,若時間精緻便可發現...聖父賜予風鈴的眼眸,已有一隻鑲嵌於劍刃之上。
“真主在上,願您相佑,助我斷絕此間一切罪孽!”
劍化流光,瞬刺簷下銅鏡,劍未止,鏡未碎,僅見流光遇鏡即折,不僅調轉方向奔赴遠方,更是瞬擊遠方樑柱之上的銅鏡,從而再度折返。在這一刻,闊劍似是化作了光,可借銅鏡而折射,從而於長街之上、巷路之間不斷曲折。
手中利刃似化瘋狗,藉助銅鏡不斷曲折於濃霧滿覆的街路之上,而蓬門要面對的則是...極速移動,且無絲毫規律可言的流光,且是不可透過雙眼去看的流光,因為一旦去看,便會與劍上那赤紅的眼眸對視,從而走向死亡。
說的直白一些便是...能躲,卻也僅能憑藉直覺去躲。
不過也沒有躲的必要,因為在闊劍辭於風鈴手中的一瞬,蓬門即掌無數青蛙辭於兩袖,而自身則是衝入了街旁的店鋪之中。
成衣店。
成衣店內有成衣,所謂的成衣即是經剪裁、縫紉而製成的衣物,但除了成衣之外,自然也有尚未經剪裁、縫紉的布匹,故而成衣店內成衣無數,布匹亦是無數。
僅在蓬門入門一瞬,即是發揚了狗官做派,將這些百姓的財物霸道的據為己有。僅見疾風乍起於店鋪之內,布匹萬千舒展,且破兩側窗戶而隨風瞬出,亦見成衣無數隨風,自門飄舞而來。
剎那間,成衣舒展,如若謫仙萬千乘風辭門而去,且有無數布匹如若彩旗為其增添仙霞之蘊。
萬千謫仙皆由蓬門經風所掌,無數彩旗皆由蓬門經風所控,而無論是謫仙還是彩旗,雖是舞於長街、濃霧之間,卻也不曾將遍佈長街的銅鏡遮擋,而是在風中不斷飛舞、徘徊,負責遮擋視線,亦是引導著風鈴的注意。
闊劍如若流光,依於長街之上曲折,不過劍刃之上的赤紅眼眸不僅難見蓬門蹤影,就連長街模樣都難以看全,能夠見到的唯有於風中飛舞的各色成衣與布匹。而風鈴此刻的另一隻眼眸所見的,也唯有八方的濃霧,以及遍地的...青蛙。
闊劍已是辭手,尋找著蓬門的身影,而這也是蓬門不曾用成衣、布匹遮擋銅鏡的原因,因為銅鏡一旦被遮擋,闊劍便會回到風鈴手中。而此刻的風鈴只能空手應對青蛙,或者說根本就無法應對,僅能任憑青蛙上身,並用手中的盾牌去抵擋當穹而落的雷霆。
呱...
標誌性的叫聲如潮響起,無數青蛙似若潮水般對著風鈴蹦跳而來,且是攀附在身,亦引赤紅雷霆宣洩於九天。
轟...
雷霆宣洩似水,正對風鈴傾瀉而下,也如蓬門所想那般,於雷霆之下瞬揚手中巨盾,且是利用盾牌之能將雷霆盡數“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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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盾牌能“吃”多少雷霆,但盾牌之下的風鈴卻依是保持著不動不搖、如山屹立的模樣,而早已鬼祟臨近的蓬門,也是於剎那現身,不僅似若疾風暗影般於小巷中衝出,更是橫跨百丈瞬臨風鈴身前,與其一同立身於巨盾之下。
八方蛙鳴不止,撲上風鈴身軀的青蛙也是接連而至,雷霆無止駐之意,風鈴便只能抬臂抵擋雷霆,並利用一臂抵擋蓬門。
於相臨一瞬,蓬門起手即是虎鶴雙形,左手似若虎嘯喚風乍起,右手恰如鶴動成疾作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