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根蠟燭瞬熄,但...七位衙役卻是依舊。
沒有人死去,或者說...是罪孽散去了兩根蠟燭上的靈力特性,致使漸漸遠去的兩位衙役,不再受任何規則、靈力特性所威脅、束縛。
衙役們見狀,當即在有一人轉身,辭別了戰場,且是正對遠處那漸行漸遠的同伴追趕而去。
三位衙役遠去,剩下四位衙役也是猶豫,不過卻也未曾放鬆警惕,而是紛紛側首對著三位同伴瞧看而去,似是打算...看一看三人是否能夠成功離開朱家,若是能...他們也會放棄戰鬥,並緊隨其後離去。
罪孽非是心慈手軟的善良之輩,在他看來,衙役也好、罪孽也好,就算盡數斬殺在此,也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意義。畢竟當下他的敵人不是幾個衙役,而是整個海瀾廟堂,如果殺死這些衙役,那麼自己接下來面臨的便會是整個海瀾皇朝的征剿。
事態發展至今,根本性原因即是夏璃經驗不足所導致,若她能夠利用靈力特性逼迫朱家家主禪位於她,她便完全有可能成為新的世家家主,畢竟對於廟堂而言,誰做家主都一樣,只要對海瀾廟堂有利,即可。
但可惜的是...夏璃不僅用偏激的手段殺光了朱家血脈,更是用著偏激的手段拉著碧霄城廟堂下水,仔細想想...若蓬門當初不曾擊殺監國院修士,那麼事態...根本就不會發展至如今這種程度。
直觀而言便是...海瀾仙王不可褻瀆,若觸,必死。
衙役們若是離去,罪孽也算得上給自己留下了一線生機,最起碼在事後將一切罪責推到夏璃身上,他便可以從輕發落。
但可惜的是,罪孽的算盤註定要落空,因為對他而言幾個衙役也好、幾個罪孽也好,走了也就是走了,但對某些人而言...衙役也好、罪孽也好,區區核桃,想要跑到哪兒去?
對於牧人而言,牛羊在圈裡,無論生死都屬於自己,若是逃到了圈外...便不再屬於自己。
三位衙役已是遠去,且是成功、順利蹬上了橋頭,前方橋樑依是隱於濃霧之中,但對於他們而言,距離逃出生天,不過是一步之遙。
但在這一步之間,三位衙役卻似在橋頭見到了一顆...黑漆漆且是圓滾滾的東西。
三位衙役不知那是什麼,僅見其於橋側闌杆後緩緩滾出,且是攔在了他們的前路之上,看上去大小如蝟,倒也沒有絲毫可怕之處,最起碼...不曾散發出絲毫讓人心悸的意蘊。
不曾理會,依是疾馳向前,且在漆黑的圓球之側瞬掠而過,亦是成功順利的來到了隱仙橋深處,打算衝出朱家仙境之中。
但在三位衙役將要離去之際,漆黑的圓球卻是發出了些許的聲響...
“生...我的...死...也...我的,是生死,由不得...你們?”
噗!
話音落下,即是傳出一聲輕響,見三位衙役突兀倒地不起,亦見本該放置在橋頭供桌上的朱家老小頭顱,竟是滾落在三位衙役身旁,而本該屬於三位衙役的頭顱,則是整整齊齊的出現在了橋頭的供桌之上。
六顆頭顱,似於剎那對換了位置,看上去沒有絲毫道理可講,亦沒有絲毫道理可言。
核桃倒下了,不知核桃的外殼是否破碎,但也不礙嘟嘟滾動上前瞧看,且經瞧看方知...核桃的外殼的確是破了,但核桃仁...卻是飛了。
嘟嘟也曾嘗試將那罪孽的黑煙吸入體內,但可惜的是...任憑他如何嘗試,看似輕盈的黑煙都不曾為他意願所動。
嘟嘟不餓,卻是想吃,而吃而不得的他,不禁覺得委屈極了,且是想著...自己分明做了這麼多,也是付出了這麼多的努力,甚至是整日奔波勞碌於朱家,更是透過一面銅鏡,夜以繼日的、任勞任怨的浪費了許多口舌。
卻是不曾想...竟是迎來了這麼一個結果。
嘟嘟很想哭,卻是沒有用於發出哭聲的嘴巴。
嘟嘟很想哭,卻是沒有用於流出淚水的眼睛。
嘟嘟一時間覺得自己好委屈、好無助,也是覺得...自己即弱小、又可憐,甚至是覺得...似乎全世界都在欺負著他。
弱小且無助,孤獨又可憐的嘟嘟不禁在想,也在像人們那般許著願望...若是核桃不需要敲殼便可以吃,且是主動飛到自己的嘴巴里,那該有多好啊。
當然,嘟嘟並沒有嘴。
雖然於黑漆漆的外表上看出不什麼來,但嘟嘟還是委屈巴巴的滾下了橋頭,且是對著遠處戰鬥未止的廣場滾動而去。
想哥哥了,倒也不是想著哥哥肩膀上的那點吃食,而是於孤獨、弱小、可憐、無助之中感受到了些許寒涼,從而想哥哥那溫暖的懷抱了。
但...想要溫暖抱抱的嘟嘟剛轉身,便發現...自己的哥哥竟是倒在了廣場之上,似是死掉了。
嘟嘟很難想象,也很難理解,弱小如若蚊蟻的東西,怎麼可能將自己的哥哥欺負至如此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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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哥哥倒下的景象,嘟嘟不禁加快了滾動的速度,且是跌跌撞撞的滾過狼藉的廣場,來到了哥哥的身旁,對著哥哥那髒汙的臉頰滾了滾,似乎想要透過撞擊的方式將其喚醒,但可惜的是...無論自己如何撞擊哥哥的臉頰,都不曾得到任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