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記了,忘記了自己的來意。也許我想走到這條路的盡頭,極力的到達遠方,也許僅是想要跨過你這樣的坎坷,從而證明自己並非一無是處。”
霖安依是傻兮兮的模樣,一邊摸著後腦勺,一邊傻笑而言。
“那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哪怕在旁觀者的眼中,這是一件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事。”罪孽有言,卻也不知想要表達些什麼。
“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不過我多少也能察覺到,同樣的一件事由不同的人來做,往往便會得到一段不同的過程,以及一個天差地別的結果。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天賦,或者說...不同的成長曆程必然會讓人們自身能力有著強弱之分,而相同的事呈現於強弱不同之人的眼前,自然便有了困難或簡單的不同模樣。”霖安依是傻笑,雖似往日那般傻,但似乎也有了些許的改變,最起碼...已經能夠聽懂此間些許...莫名之言。
“一件看似簡單的事,在人們去做的時候,便會面臨重重困難,可若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看時,卻又變的無比簡單。”罪孽依是說著莫名之言。
“親身經歷時,如山嶽加身,冷眼旁觀時,便是雲淡風輕...”霖安僅有十八歲,卻也不知為何於此刻展露出了些許惆悵,言辭間透露出的...也唯有感嘆。
“也許你是對的,人們因能力不同,所以在做相同之事時,便會有不同的過程與結果。可決定一件事困難與否的,恰恰不是客觀的評定,而是主觀的定論。”罪孽的話,很是生澀。
“事情困難與否,別人說的不算,只有在做這件事的人,才有資格去評價。因為旁觀者永遠都不會知道,一個弱者想要做好一件看似簡單的事,要付出怎樣的辛酸。”霖安傻笑,似是聽懂了罪孽所說。
“告訴我,在你眼中,誇過我這道坎坷,走到更遠的地方,是否困難。”
“我不知道,畢竟我還沒有嘗試過,不過我卻相信,那一定不會是一件容易的事。”
霖安緊握青鸞在手,待話音落下一瞬,即於十丈開外蓄勢蹲馬,而罪孽則於腰間取出七寸短刀在手,微微抬起呈優雅之姿,遙對霖安。
“快...快跑...”
不知為何,一旁似是將死的衙役在見到霖安手中的青鸞後,即似迴光返照一般在旁驚慌發聲,似在提醒著霖安,他並非是眼前罪孽的對手。
對於衙役的提醒,罪孽僅是沉默無言,甚至在霖安得到提醒後亦是不曾動手,似乎用默許、預設的方式,給了霖安一個就此離去的機會。而霖安對此也是沉默,且依是緊握青鸞立身道路之上,似是用著沉默的方式做出了回答,做出了選擇。
啪!霖安於剎那先動,身似疾風瞬掠而出,手中長槍亦經剎那即臨罪孽面門之前。
鋒芒畢露,氣勢如虹,如若驚雷裂空,似若一往無前,無論如何去瞧、如何去看,這一槍皆可謂之驚豔。
可就是這無比驚豔的一槍,卻是於罪孽面門之前瞬駐...
罪孽不曾施展太多動作,也不曾展露過大的聲勢,甚至是恰恰相反,他僅是做了一件看似無比簡單的事,也是任誰都能輕鬆做到的事。
於槍臨一瞬而抬手,降手中短刀擋於面前,致使青鸞槍刃輕擦其上。
啪!反震之力瞬起,致使威勢十足的青鸞瞬彈而起,亦使緊握青鸞的霖安瞬間失衡,且是不由自主的向後仰倒而出。而罪孽亦是抓住這一瞬的機會上前,腿足似鉤,鉤在了霖安的腳踝之上,致使其身形進一步向後仰倒的同時,更是瞬間左手握其頸,亦憑膝蓋頂其腰,同時亦將緊握於右手中的短刀,正對霖安胸膛猛落而下。
噗!短刀入體,且是向下滑去,自膛為始,至腹方停,可謂是開膛破肚,致使鮮血噴湧無駐。
霖安倒地,震驚不已,倒也非是震驚於罪孽手中短刀鋒銳,也非是震驚於自己僅經照面便敗下陣來,而是震驚於...自己的九尺長槍,竟是被罪孽手中那七寸短刀輕易擋下。
毫無疑問,是靈力特性,畢竟罪孽僅是豎起了短刀,並且做出斬擊的舉動,而傳出的反震之力已是超出了抵擋這一概念的範疇。
但那究竟是怎樣的靈力特性?
是反震?是格擋?是勁力歸還?還是身軀失衡?
霖安不知,不過卻是捂著身上的傷口於地面緩緩爬起,且是於罪孽拉開了一段距離。
罪孽抬手,將七寸短刀置於霖安視線中央,並輕聲開口,沉聲而言:“槍長九尺,刀僅七寸,本是沒有絲毫可比性,被擊碎,也許才是它的宿命,但在宿命到來之前,它...絕不會讓事情變的過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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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安很清楚罪孽在說些什麼,同時也能切身體會到,用七寸短刀以及靈力特性擋下九尺長槍,看似是一件十分簡單的事,而在這件事達成之時,罪孽也是呈現著雲淡風輕的模樣。但霖安卻是知道,刀起一瞬,若是快上一分,他便有著調轉青鸞方向的餘地,若是慢上一分,罪孽的脖頸便會被自己貫穿。
不快不慢,恰到好處,把握精準的時機...若非天賦獨到,便一定經歷過常人難承的苦難。
“很難,但也要做。與其說是不得不做,不如說是...必須要做!”霖安堅聲,且在言辭間扯下裹身的粗布麻衣,亦是將其撕扯成布條,如若繃帶般纏繞於身軀之上,給傷口做了簡易的包紮。
麻衣已去,但呈現於世的,是十八歲少年的稚嫩身軀,是血色滿覆的身軀,亦於血色之中尚可得見...大小不均的傷口,遍佈於微微隆起的肌體之上。
有血,有塵,那似是汙穢的色彩,也是髒汙的模樣,卻也絲毫未阻霖安那持槍的身影,正於十八歲熠熠生輝、閃閃發亮,而消除這份光亮,即是此間罪孽共同的信仰。
雖不知原理,但霖安卻是知道,罪孽手中的短刀不可觸碰,而蠢笨的霖安於此刻能夠想到的唯一方法,也僅是...硬著頭皮上!
霖安持槍瞬動,罪孽亦是瞬身相臨,九尺長槍橫掃而出,而七寸短刀亦是正對槍刃橫掃而去。
啪!金石之聲如雷貫耳,見九尺長槍與七寸短刀相遇一瞬,前者即是瞬彈而起,亦使霖安身形向旁傾倒而去。看似結果於之前相差無幾,但這一次...霖安卻是不再執著於將青鸞緊握於手中,而是任憑橫飛而出,並在最短時間內穩住身形,且對身前的罪孽擒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