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什麼草民,分明是賊寇!”
“只要有我二人在,便絕不允許罪惡橫行於世間!”
衙役有言,且是怒聲而言,似與碧霄朱家、碧霄廟堂、乃至老不死的不共戴天、勢不兩立,且在言辭瞬起之時即拔腰間金刀,將身前桌案瞬劈成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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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不知二位大人可曾聽過...葫蘆的故事?”桌案於刀下破碎成齏,似是有些不合常理,但老不死的卻是知道...這桌案已是伴隨自己數十載,之所以看似如新,僅因他平日裡朱漆粉飾所成。
“葫蘆?什麼葫蘆?”衙役不解而言。
“老夫本是家徒四壁!早些年有一破葫掛於東牆之上!時過境遷,葫蘆遷至南牆之時已是化作了白銀!時光荏苒,葫蘆再遷,至西牆之時已是化作了黃金!老夫也許會死於今日!卻是將葫蘆留與後人!若後人有志,當將此葫種於門前院落,待至歲月長辭...此葫必將遍佈山野!”
老不死的往日卑微、諂媚,且是無骨下賤之相,但於此刻卻似化作了真正的仙人,長髮白髯隨風飄動,一襲白袍隨風蕩蕩,那往日從未直起的膝、脊亦於此刻挺至筆直,而那蒼老雙指亦是豎起,且隨手臂一瞬而抬。
啪!
長劍瞬出於背後,未見其形,卻聞一聲驚雷炸響,似於夜空之下長傳,亦於碧霄城內經久迴響。
八方無明,八方依暗,那四尺長劍依在老不死的背後,亦是依在劍鞘之中,似是從未拔出過,也似從未動過。
噠...噠...
劍似未動,卻見兩顆人頭已是落地,而兩位衙役的身形,亦是綿軟倒地。
“老夫三歲知劍...十歲習劍,十五歲劍術大成,二十二歲名鎮一方,待至而立之年已是無敵於一州之地!不料回首,方知劍不可食,劍不可用,劍不可成妻,劍不可孕子,欲求一世安寧,卻知手中除去這四尺青鋒外,不具一技之長。老夫雖賤,卻也知曉...錢,不可強取!不可豪奪!縱求,而不違背法理!”
“此鋒成於七十載歲月以前,於三十載後納鞘不出,四十載歲月未染鮮血絲毫!今日破戒!與我生死同,生則歸家享天倫,死則荒野葬無名,不與後人蒙羞色!”
“無需藏頭露尾,爾等...可一同出手,老夫一人一劍一併接下便是!”
雖然老不死的頓生豪邁之感,但對於剩下的十位衙役而言,並不足以為懼,也許只需眾人一同出手,僅在頃刻間便可將老不死的鎮壓。
沒有回應,沒有聲響,空曠的長街之上依舊空曠,黑暗的小巷中也依舊黑暗,不見衙役身影,也不見有人前來為那死去的兩位衙役收屍或報仇。
樓閣之上,視窗之前,霖安見鬧出人命,不禁即刻便要出手,不過卻是被一旁的梓嫻攔了下來,而一旁的君開見狀雖是無言,面上也依是帶著些許笑容,但心中卻是不由一驚,且是升起了一陣不妙的預感。
“散仙大人,您的同伴受人殺害,您...怎就還在這裡幹看?”霖安在旁有問,且從焦急模樣來看,似乎遠比君開更加在意那些衙役的生死。
“同伴?...哦!同伴!”君開有些意外,似是不知霖安在說些什麼,不過目光掃向一旁始終坐在滿桌佳餚前的監國,方才再度開口道:“本仙人還要保護監國大人,不可就此離去。”
“人家堂堂仙王...你...”霖安好奇,著實想象不到一個堂堂仙王,怎就需要一個小小散仙去保護,不過雖是有問,卻因一旁梓嫻扯了扯他的衣角,而瞬間閉嘴。
“今晚不會再有人死了...”梓嫻在旁笑言,也算是讓霖安心中安定了不少。
不過霖安雖是在旁無言,心中卻是在想...干戈已起,怎就可能似若梓嫻所說那般不再死人。
一旁君開雖是沉默無言,心中卻是在想...干戈雖起,但真就像梓嫻所說那般不會再死人了。
隱仙橋頭,老不死的已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傲然而立,長髮、長髯、長袍、寬鬆兩袖皆隨清風而動,而自身身形則似山嶽屹立...筆直無動。
叮...叮...叮...
長街無人顯現,卻見巴掌大小的青銅鈴鐺接連凝聚於老不死的周圍半空,且因清風來去而傳出了些許聲響。
聲響似是有形,如若漣漪起於銅鈴之中,且似漣漪向外擴散,待至漣漪觸及老不死的身軀,即見其衣似經無形利刃切割而破,亦見其髯似是經人剪掉半截而隨風飄散。
血痕,於漣漪之下,瞬起於老不死的臉頰之上,但在鮮血尚未落地之時,即見老不死的瞬抬手臂,撫於身後劍柄之上...
啪!長劍出鞘,炸響再起,八方銅鈴於同瞬而碎,亦見一條手持銅鈴的手臂,於遠處樓臺之上瞬飛而出,且是攜血落於長街之上。
似是老不死的一劍斬斷百丈之外的敵人手臂,但實則...手臂落地,卻是再動,若是仔細瞧看便可發現斷臂之上魚鉤緊勾,且隨細微難察的魚線收縮,而向遠方而去。
斷臂隨鉤,穿街過巷,即可得見一男子正手持魚竿立身陰暗小巷之內。男子將魚鉤之上的斷臂取下,倒也不曾再度拋竿,而是收起魚竿、拿著斷臂轉身離去,看想去就像是一個漁夫,雖是發現了一個滿是肥魚的魚塘,但也僅是釣了一條便不想再釣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