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如果他尚有靈力,為何一開始不曾動用?!”
“靈力從何而來?!尚有修士與他同來?!不對!相同的靈力特性絕不可能出現在兩個人身上!”
江郊震驚,且是無法理解霖安當下的狀態,此刻分明已是強弩之末,體內也許尚有勁力,卻是絕對不可能尚存靈力。可縱是這絕無可能的事情,卻是的的確確、真真切切的發生在他的眼前。
的確如若江郊所想,霖安此刻不僅已是強弩之末,體內靈力亦是早已枯竭,甚至就連意識也開始逐漸模糊,似是隨時都會暈厥過去。但就在這意識逐漸模糊之時,霖安卻見嘟嘟的身影,竟是順著硃紅鎏金的門檻翻滾而入,來到了大堂之中。
無眼無眸、無口無鼻,看上去圓溜溜的,亦是黑漆漆的,但此刻卻又濃郁的靈力於周身散發,其色亦是與霖安靈力的顏色完全相同、一般無二。而且除此之外,嘟嘟對於靈力的掌控,似是遠比霖安細緻的多,最起碼此刻除了製造出一片無重力地帶之外,尚有赤紅之色加持於霖安的拳頭之上。
於無引力空間之內,製造出唯一具有引力之物,那麼結果自然是...所有東西都會受引力所影響,向其靠攏。
於空漂浮,雖可掙扎,亦可發力,卻因雙足離地導致力無卸處,縱是掙扎也只能對著霖安的拳頭漸漸橫移而去。而霖安見狀亦是猛然轉身,致使身形如弓,亦使左臂如箭,致使周身勁力盡加於一“箭”之上,亦是於江郊臨近一瞬放箭而出,猛擊於對方面門之上。
砰!
江郊橫飛,猛撞於遠處擎梁之柱上,但樑柱卻因其靈力已化柔軟之形,致使其身猛撞其上,卻也因樑柱柔韌反彈而歸。待受反彈之力歸來一瞬,霖安即是再度揚拳而出,猛擊在其腰腹之間,亦使其軀再度橫飛而出,猛撞於樑柱、牆壁之上,待數十次反覆過後,江郊已是拳印遍佈周身,且是落地翻滾...意識消無。
江郊落敗,霖安亦因力竭而半跪於地,呈現著無動的模樣,卻也不知是失去了意識,還是打算藉此恢復些許體力後,再去面對身後的逢家女帝。
大堂之中,落針可聞,江郊暈厥,林梢瞪大雙眼,驚訝的說不出半句話,亦是發不出絲毫聲響。而女帝逢娟對此似乎並不意外,此刻依是端坐於長案主位、高堂龍椅之上,且是為自己斟酒一杯,並置於唇邊輕飲,似是給了霖安一個...直面自己的機會。
杯中清酒僅經淺酌,待至重落於桌案,霖安那狼狽不堪的身形即是重新站起,且經一步三搖來到了逢娟身側。
女帝起身,且是親手為霖安搬了一把椅子,倒也不曾放置許遠,僅是放在了自己身旁,亦是放在了自己的龍椅之側。而這一幕也是落在了遠處傷而未死的林梢眼中,也許外人不知女帝舉動何意,但對於他這種對主子行為舉動極其上心、極其敏感的奴才而言,卻是十分清楚。
女帝心動,想要將霖安收入逢家,甚至從椅子的位置以及與龍椅的距離來看,女帝似乎已經有了讓霖安與她平起平坐的打算。
“坐。”女帝有聲,卻也非似之前那般滿載傲意,僅是尋常開口、輕聲而言。
霖安不曾拒絕,僅是搖晃身形上前,坐到了椅子之上,亦是坐到了女帝身前,且是與她正面相對。
“你可以走的更遠,而遠方的道路上也註定滿是權利與財富,而在這個世界上也絕不會真的有人與財權過不去。”女帝直視霖安,亦是直視著他那滿載疲憊的雙眼微笑而言,且在言辭間取出手帕一塊,親手為霖安擦拭著臉上的血汙。
“我從未接觸過權利,也不知道它有著何種妙處。我接觸過財富,雖然不多卻也已是夠用。其實我很難想象...人們為何會極力的追尋權利與財富,畢竟對我而言...三餐有肉即是富足。”霖安不曾拒絕逢娟為他擦拭血汙的舉動,不過與其說是不曾拒絕,倒不如說是...此刻的他根本就無力拒絕,甚至就連抬手,都是一種奢望。
“你說的沒錯,其實我很贊同你這種想法,也很欣賞的你想法,甚至完全能夠理解你的這種想法。但是你卻從未想過,你的這種想法,在一個慾望橫行,且由財權交織而成的世界中,其實是極其另類的,也是極其怪異的,甚至是...有罪的。例如說...人們時常會站在高高的山崗上,對你的這種思想做出‘不求上進’‘不知進取’的批判,哪怕這份批判當中本就充斥著‘多管閒事’‘強加於人’的概念。”
逢娟笑言,笑的很是陽光,笑的很是開朗,甚至可以說...笑的很是欣賞,因為位高權重的她無論何時都可以站在高處俯瞰世間,而站在低谷看之不清的事,站在她的角度、位置上,往往便能看的一清二楚。例如說...很多人都喜歡將自己偽裝成無比清高、高尚的模樣,但實則卻是用著此種方式來掩蓋那骯髒的手段及內心,從而爭取更多的利益。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但霖安卻是不同,因為此刻局勢已是明顯到不能再明顯,只要他在這四下無人之處點點頭,便可以與她逢娟平分金陵,共享榮華富貴。
“那又能怎麼樣呢?”霖安依是虛聲而言,卻也不知是否聽懂了逢娟所說,還是不為逢娟言辭所動。
“我問你,你有喜歡的人沒有?”逢娟很有耐心,不曾因霖安的蠢笨而動怒,反而似若姐姐一般,反問起自己的弟弟。
“還沒有。”霖安虛聲依舊,且於虛聲之中透露著不解,似是無法理解逢娟為何會有此一問。
“那麼我們不妨來做個假設,假設你有喜歡的人,她溫柔似水,知書達理,恭淑賢良,且是大家閨秀,而你很喜歡她,也想要和她共結連理。那麼你告訴我,她...憑什麼會喜歡你?又憑什麼...會與你共結連理?”
霖安垂首,沉默不語。
“我再問你,你有爹孃沒有?”
“我有孃親...”
“如果你的孃親病臥在榻,且需良藥方才可醫治,而良藥唯有重金可求。你告訴...你拿什麼去求得良藥為孃親醫病?”
霖安垂首,依是沉默不語。
“你的家住在哪裡?”
“農耕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