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說呢?”小麻煩覺得霖安說的有理。
“讓它們茁壯成長。”霖安側首,看著院落中那些彎腰垂首的小白菜傻笑而言。
完全無法理解霖安所說之言,小麻煩僅是撇撇嘴便歸屋去了,且在歸屋之前留下一言:“等遇到發財的活計,我便帶上你,待你有錢了,看你還關不關心那些破白菜!”
完全不知小麻煩為何撇嘴,但霖安卻是翹首,看了看了漸明的天色,也是收起青鸞歸屋去了。
嘟嘟就在床鋪之上,亦是鑽到了被褥之下,相比於在山村時撞牆的模樣,嘟嘟似乎已是知曉了臥床蓋被,或者說是知道了...如何照顧自己。
同時嘟嘟也是有了一定程度上的言語之能,但這言語之能似乎尚未得以完善,依舊處於學習階段。
霖安將嘟嘟溫柔的抱起,更是對著這模樣不同的弟弟溫柔而言:“哥哥要外出做工去了,嘟嘟要與哥哥一起嗎?”
“去...去...去...”
不知嘟嘟在說些什麼,但霖安還是於發音上猜測,嘟嘟似要伴隨自己外出做工。
不曾將嘟嘟抱在懷中,而是將其放在了床鋪之旁那碩大的竹筐之中,而這碩大的竹筐,便是霖安賴以生存的工具。
內城鏢師。
這是好聽的說法,可若是說的直白了當一些,便是...給人送貨、跑腿的活計。
時間已是不早,霖安便揹著竹筐與嘟嘟辭家而出,卻也不曾立即走出院落,而是站在院落之中,對著隔壁李老漢家的房屋瞧著、看著。
是李老漢的家,也是阿祥的家。
據說...阿祥是李老漢的孩子,之所以用“據說”二字,是因為霖安入世八載,亦於農耕巷居住了八載,也不曾見過阿祥。或者說...農耕巷的百姓,都不曾見過阿祥,僅是透過李老漢而得知...阿祥有著沉默寡言,不願與人溝通,甚至是不願踏出家門半步的怪病。
霖安不曾見過,也不曾溝透過,僅是從李老漢口中得知,阿祥與他年歲相仿。而這相仿的年歲,不禁讓霖安時常感到惋惜,哪怕這惋惜的物件,他一次都不曾見過...
看了看李老漢家的房屋,又垂首看了看田中那些彎腰垂首的幼苗,不禁覺得...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金陵城的長街很是寬廣,不僅時刻呈現著似無盡頭的模樣,也似呈現著無時無刻不是熙攘的模樣。兩側行人萬千動如潮,如龍車馬行中央,尚有無數繁華商鋪設立於街路兩旁,而這些商鋪,便是霖安做工的物件。
揹著竹筐與嘟嘟,挨家挨戶的走,挨家挨戶的問,問商鋪中的掌櫃與夥計,是否有貨要送往它家。若是有,便將其裝入背後竹筐之中,且是按照送貨的路程而收取錢銀,雖然賺的不是很多,卻也能夠讓霖安隔三差五的吃上一回肉。
內城鏢師很是自由,只要勤勞,只要認路,便是個“溜達”的活計。誰都可以做,門檻也不高,但真正能夠堅持做下來的卻是不多,因為金陵繁華似若人間春處,而春天的蜂蝶若是有著採蜜撲粉的本領,誰也不會願似螻蛄般推土求活,當然...這推土求活,也不是一種罪過。
活計不少,僅是走過片刻繁華,霖安背後的竹筐便已裝滿,且將圓滾滾的嘟嘟“擠”到了最上面的位置,亦是霖安肩側的位置。而背後貨物雖滿,但霖安卻也不曾立即去送,而是於街路拐角,一間名為常明閣的茶樓前,駐足。
金陵世家,是謂逢家。
逢家老爺子很喜歡這常明閣的茶,而常明閣的掌櫃更是每月都會孝敬上些許,並讓霖安這個內城鏢師送到府上,至於為何不是自己親自相送,因為高手相交講的是一個...“點”到即止。起初僅是三五個銅板的活計,但前些年卻是被逢家老爺偶然得見,且因...霖安年歲尚稚?或是覺得內城鏢師不易?便吩咐下人多給霖安些許錢銀,算作...打賞。
距離上次送茶已有一月之久,而霖安則是打算於今日問上一問常明閣掌櫃,是否要再度送茶到逢府之中。而入閣未過片刻,霖安便提著一個四四方方的小包裹出門而來,且是樂呵呵的直奔著逢府送茶去了。
雖為世家,但在外看來,逢府的宅邸卻是不大,唯一能夠看到的也僅有...莊嚴且神奇的大門。
一道牆。
所謂的一道牆,即是真正意義上的一道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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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寬三十三丈、高九尺,無瑕白漆滿覆,且有青瓦似簷在上。看似僅有一道牆橫於街上,也的確是僅有一道牆橫於街上,而這一道牆的中央,即是逢家那時常大敞且是莊嚴異常的大門。
大門硃紅,金釘七九之數,其內連線著一方似是獨立的小世界,而逢家的宅邸,就在這獨立的小世界中。
看似是仙家手筆,但對於尋常百姓而言,這所謂的世家,倒也的確如若仙家,而對城內尋常權貴而言,這仙家自然也就成了他們時常向往、朝拜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