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尼拔穿著那件暗紅色的西裝,永遠看起來那麼紳士,他端著紅酒杯嘴裡嘖嘖兩聲,“一個的獵人在面對困難和挫折時,不是去想著退路,而是想辦法把它們變成獵物。”
雨簾下,封於修雙手握拳,面相兇狠。
“你有我們在身邊,可你卻看上去像個孬種,站起來,打回去!要麼我們死,要麼他們死!”
“傷口是最好的微笑,你看,我的臉上一直保持著笑臉。”雨夜裡,畫著小丑妝的人影蹲下來,湊近陳數,癲笑著張開雙臂,將陳數摟住。
戴著猙獰鬼面的身影,雙臂環抱胸前,猶如雕塑立在天台邊沿看著外面的街道。
“失敗,只是弱者的藉口。你只是差一個機會,蟄伏重來的機會。”
蓬鬆黃髮、鐵面披風的身影,聲音沉悶重疊。
“你需要一批忠心的手下,就像我當年的羅剎眾,黑暗的事交給他們去做。”
陳數沒有看‘他們’,而是將目光一直停留在黑貓身上,他虛弱的伸出手,接過篷布落下的雨水,積在手心喝了一口,將乾裂的嘴唇滲溼。
‘是啊,還不到死的時候……對了,明日集團那管藥劑……可能是突破口。’
‘如果……能治癒腦瘤……’
喝完手心裡的雨水,陳數隱約聽到‘踏踏’的腳步聲,目光陡然一厲,看向天台的入口,
沒有門扇的天台入口,一道高挑的身影提著一瓶紅酒恍恍惚惚走上來,在五道陰沉的目光裡,徑直走向天台邊沿。
冰冷的雨滴浸透定製連衣裙,女人甩了甩了腳,兩隻細高跟鞋脫離了腳掌滾在泥水裡。
她搖搖晃晃靠近工地圍擋缺口,泥漿已經漫過腳背。
“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女子抬起右手,腕上的百達翡麗指向凌晨兩點,她仰頭灌了一口紅酒,望著遠處CBD的霓虹在雨幕中扭曲成彩色光斑,讓她感到一陣迷離和恍惚。
風聲絞碎了她的喃喃話語:“要嫁你們去嫁好了……我又要挽救公司,又要當你們榮華富貴的工具……我爸爸突發心梗還在醫院裡啊!”
“專案缺錢……到處都停工……你們這些寄生蟲!!”
“啊!!”
女子彎腰撿起高跟鞋,猛地扔了出去,在雨夜裡劃出長長的拋物線,發洩般大喊大叫。
手裡的酒瓶也被她扔了出去,彷彿墜入深淵般,在工地樓下發出碎裂的聲響。
女子抬腳踩在圍欄就要跳出去的瞬間——
“喂,你要自殺?“沙啞男聲在淅淅瀝瀝的雨聲裡從後方傳來。
女子陡然一驚,轉身看向後方搭建的篷布,一道看不清的身影隱匿在黑暗裡,唯有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與她視線交織。
“不要勸我……”女子搖搖頭,回過頭繼續要攀登圍欄。
“誰勸你……我只想讓你重新換一個地方死。”
篷佈下,陳數靠著水泥袋面無表情的看著一隻腳已經跨過圍欄的女子:“你跳下去,這個工地的工人還能做事嗎?你一死,工地就封了,那些工人沒事做,就沒有收入,不是連累無辜的人嗎?我建議你去跳海,屍體還能讓餵飽魚蝦,就當廢物利用,做最後一件善事。”
女子:“……”
跨在圍欄上的女子愣了幾秒,慢慢從圍欄下來,冒著雨水搖搖晃晃,一步步走回樓梯。
至於陳數,他懶得關心對方的死活,只不想女人在這裡跳樓,影響自己恢復體力,畢竟到時候肯定會引來警察,他也會再次暴露。
特勤局只是遵循職責,莫文英也好,其他特勤局成員也好,跟他沒有任何仇怨,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跟對方針鋒相對。
“接下來,該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