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特助坐在我對面吃著酒店服務送進房的早餐。
他面容斯文俊秀,吃東西的動作也是慢條斯理,喉結滑動的動作格外優雅,我沒什麼胃口地喝了杯鮮奶。
一想到昨天晚上的動靜可能被他聽了個乾淨,就頭皮尷尬。
黎東淮唯一做人的地方就是不會在我身上亂留痕跡,除了不可避免的腰被掐青,他總是癲狂中又剋制得十分完美。
“你得罪了方眠。”馮漠慢條斯理地擦著手,目光落在從洗手間出來的黎東淮身上,“知道了是她的人,你小心點。”
我驚懼的大腦正在思考怎麼就被方眠盯上了,黎東淮已經利落換好了衣服,耳邊接著電話,一舉一動雷厲果斷。
“嗯,昨晚和馮漠聊工作晚了,沒回去打擾你。”
他移了移領帶,襯衫領裡一排小小的牙印,是我崩潰時咬上去的,惹他好一頓教訓。
避開他警告的視線,我心虛地吃著東西。
“下來馮漠這裡一起吃早餐,今晚陪你,嗯?”
他掛了電話落座,身上有不輕的尼古丁氣味,還好不是辛辣款的,我勉強忍受。
“等會兒你跟我走。”黎東淮毫不關心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冷聲交代著我,他沒急著吃飯,應該是為了等鍾小姐。
我房間裡的東西,馮特助已經貼心收拾好一早搬了上來,我趕緊換好了衣服。
馮特助看了一眼時間,“小楚,不用緊張,董老爺子的生日宴且得兩天,咱們提前來,先叨擾兩天才正式會談。這兩天,你和我住,安全些。”
末了,他又問黎東淮,“可以嗎,東淮?”
黎東淮的視線和馮漠交匯,面色陰晦,“不用查了,這兩天她不在酒店待。”
馮漠只是垂眼片刻,“好。”
“還是要謝謝你,馮特助,你真好。”我不由自主放軟了聲調,雙手合十放臉邊歪了歪頭,真誠地發射感謝眼波,難以招架這種成熟的溫暖,心裡對馮特助又敬重了幾分。
馮漠耳尖一紅,輕咳了一聲,房門敲響,他穩步過去開啟。
鍾思藝很意外看到我,“楚助理,你怎麼也在?”
“我,有公事請教馮特助。”還有比這更尷尬的場面嗎?
“管她做什麼?過來。”
黎東淮的臉色十分陰冷地瞪了我一眼。
莫名其妙。
他在簡潔流暢的吧檯招了招手,逗小玩意兒一樣,鍾思藝立刻飛進他懷裡,柔弱無骨的身段自然坐到他大腿上,摟上男人的脖子撒嬌,“昨天一個人睡那麼大房子好害怕嘛。”
“是嗎?你在世家瀾灣住了四年也不習慣?”不用特意去想,他的話都裡透著濃濃的打趣。
“那不一樣嘛,眼下身邊有你,看得見,摸不著,想你都備受煎熬,神經自然衰弱下來,恐懼就放大了呀。”
那個“呀”字,她是怎麼說得那麼可愛的?一張朱嘴巧笑,美目流轉,玉指輕劃男人的下頜線。
從黎東淮低頭蜻蜓點水一個笑吻的動作來判斷,他是真的吃這一套,我也聽秘書部說過,溫柔純情小白花,是他最愛的款。
我這類明豔妖嬈,風情不良的,被他從房裡丟出去過,那個屁拍到馬腿上的老闆,送錯了人,第二天會所直接被查封了,再也查無此人。
難怪鍾小姐不是他唯一的女人,卻又那麼特殊,撒嬌不做作需要天分,再加上被取悅人的一絲偏愛允許,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