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李良又嘆氣了,官大一級壓死人。
“叔父難道是攀附權貴之人?”陸雲川問道。
李良搖了搖頭,“我若攀附權貴,又豈會當二十年的縣令?”
“那你為何要為退婚而傷心?”陸雲川說道:“我觀那黃鵬飛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必定是個偽君子,將李小姐嫁入黃家,肯定會受委屈,因此這退婚未必是壞事。”
李良看了一眼陸雲川,這話倒是安慰到了他心裡,“你說得沒錯,不嫁進黃家反而更好,可是你知道退婚會對女方聲譽造成多大損失麼?
待閨閣中的女子,一旦被退過一次婚,想要再覓良家便不容易了!”
要不說古代規矩多呢,屁大點事兒就彷彿天塌了。
唉,要慪氣就慪去吧,陸雲川也懶得再出言安慰了。
他轉手拿起茶桌上的那封“調令書”,相比起退婚,這才是最麻煩的。
很顯然,州衙會出這封調令,是想吞了平川縣剿匪的功勞。
畢竟是黑雲寨的匪首,誰捉了都能給政績濃墨重彩添上一筆。
“叔父,甭管你信不信,刀疤狼與錦毛貂一旦出城,必被黑雲寨所劫走。”
原本這倆匪首被關在縣城,有官兵獄卒嚴密看管,黑雲寨沒有劫獄的機會,可明日若放出了城去,暴露在野外,黑雲寨必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李良思緒了片刻,覺得陸雲川想法合理,“那該如何是好?明日加派官兵護送?”
“送個屁啊,他們剛才都這麼侮辱你了,你還派兵護送他?”陸雲川撇嘴說道。
“這私事是私事,公事歸公事……若讓黑雲寨劫走了匪首,無異於放虎歸山,到那時黑雲寨便更難剿了。”李良說道。
“叔父放心,我已有妙計,就將此事全權交給我辦吧,保證萬無一失。”
話畢,陸雲川略微施禮就要告退。
“雲川。”李良忽然叫住了他。
“叔父還有何事?”
“辦事歸辦事,切莫……鬧出太多人命了。”
“叔父放心,我心中有數。”
陸雲川含笑走出客堂。
待陸雲川走遠後,客堂旁的屏風後響起個聲音:
“娘,你就別哭了,就方才那黃家人的嘴臉,女兒不嫁過去反倒是對的。”
屏風被拉開,李婉清攙扶著周氏走了出來,原來她們剛剛一直在屏風後偷聽。
“你沒當過父母,你當然不懂爹孃此刻的心情……傻女兒,娘這是為你今後擔憂。”周氏用手絹一邊擦眼淚一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