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稚魚點點頭。
“可精通?”
她有些遲疑,並不絕對:“面對尋常小病尚可。”
她會制些粉末,是師父教她自保的手段,此事,她並不打算交代,也想不到自己來了京城,哪裡還需她來做什麼醫女。
田嬤嬤輕鬆了口氣:“陸家未來的宗婦,會管家、能理財,嫻雅時,插花品茶、焚香書畫陶冶情操、賢能孝順便可,會醫...京中有的是醫師大夫。”
陳稚魚默默點頭,掩下眼中的霧霾。
陸家要一隻十全的花瓶,會醫術對她自己來說可以是活命的本錢,可陸家未來宗婦不需要,看田嬤嬤態度知陸家態度,怕也是不想她憑這揚名。
看她態度乖順,田嬤嬤又問:“姑娘既說也曾師從他人,除了這些,可還會別的?”
陳稚魚頷首道:“女紅、制香算是拿手。”
說罷,拿出一方乾淨的小帕,從腰間取下一隻薄荷色香囊給她。
......
田嬤嬤把她的本事摸了一遍後,尚算滿意,老實說,起初知道她時,心裡已經做好了準備,只當她大字不識,淺陋粗俗,而今看來,並非一無是處,就連初見她覺得有些小家子氣,如今看來也至多不過是她體諒下人罷。
都是為人奴婢,她又怎會覺得這般不好?不過是心腸太柔不好,陸家宗婦,太柔軟的心思,是管不住偌大的府宅,也鎮不住下面的小鬼兒。
待回到陸家回話時,田嬤嬤暗暗思忖,想到風光霽月的陸家大公子,想著溫智淑慧的陳姑娘,將兩人放在一起,還真有那金童玉女的模樣,且她性格溫婉,看模樣聽談吐就知是個寬容的性子,說不定這位陳姑娘在陸家,真有那番造化。
念及這個年輕的小姑娘對自己客氣有禮,在陸夫人面前,便說了幾句好話。
“是個蕙質蘭心的姑娘,行事柔和不張狂,性子耐磨不小氣,奴婢看她規矩不錯,多問了幾句,方才知這位姑娘會的本事不少。”
陸夫人看著她,一旁的方夫人見她不問話,都有些心急,她可想知道這個姑娘都有哪些本事。
陸夫人笑了笑:“難得見你為誰說話,可見這個女孩對你胃口。”
田嬤嬤忙說:“夫人看得過才好。”
陸夫人端起茶,說:“你繼續說。”
“陳姑娘會些醫術,最拿得出手的是繡工與制香,繡工嘛,京中官家小姐大都通,制香倒是新鮮。”說罷,將她從陳稚魚那兒拿來的一方帕子和一個香囊奉了上來。
陸夫人接過看了看,帕子上的兩尾胖鯉魚栩栩如生,帕子一角還繡了個“茵”字,那薄荷香囊倒是令人神清氣爽,令她眉頭都展開了。
自己看了看,便遞給一旁的方氏叫她也看看。
陸夫人不說好與不好,方夫人則可以替她開口。
“確實心靈手巧,嬤嬤也不算虛誇一回。”
田嬤嬤回完話便下去了,屋裡都是主子,關起門來,陸夫人露出了滿意的臉色來,與方夫人道:“不枉方兄弟辛苦一遭,眼下這個,聽著說的,已然是不錯了。”
田嬤嬤是宮裡出來的,識人了得,她心知曉田嬤嬤不是個誇口的人,這陳稚魚沒被她挑出刺來,叫她有些意外。
見大姐鬆了口,方夫人心裡也高興:“總算做了個好事兒。”一想她大姐為那姑娘準備的師父,便問:“那......可要安排這姑娘去棋盤街?”
陸夫人微頓,並不拒絕,只道:“先傳來叫你我見見吧,顧先生身份敏感,若她真是個好的,再叫顧先生教教。”
方夫人頷首,心道大姐做事縝密,為這位未來宗婦也是費盡了心思,當年廢太子帝師都叫她請來了。
不像是教養一門宗婦,更像是為陸曜培養個謀士。
這廂得了陸夫人準話,田嬤嬤帶著喜氣回了小院見陳稚魚,告知她明日晌午去陸府給陸家主母請安。
從田嬤嬤走後,陳稚魚便想著,她回去回話,那廂中意,免不了一見,若不中意......
她實不是個自輕的女孩,心知自己不至於不堪到田嬤嬤一點認同也無,現下見她神色雖平常,眉梢卻帶笑意,結合她說的,多少還是緊張了下。
“還請嬤嬤指教。”她起身奉茶,聲色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