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連生病的訊息都不想讓她知道,就說明陸子想推開她,一個男人推開一個女人的方式有許多種,但最徹底的方式,也就是最傷人的方式,他不贊同,卻不能替他的人生做決定,說白了,感情的事情,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有資格選擇以什麼樣的方式開始和結束。
他只是個旁觀者,能做的只有安靜的沉默。
黎夏的眼眶是紅腫的,卻看不見裡面的淚,似乎在出來前,已經將那些讓人看起來脆弱無用的東西擦的乾乾淨淨了。
“他有些煩躁,也不想見我。”她強顏歡笑,儘量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悲慘。
“折騰了一晚上,換做誰情緒都不會好的,你不要往心裡去。”蘇留白想了想,這是最穩妥的安慰方式。
黎夏點點頭,“我沒往心裡去,只是覺得自己有些多餘,從以前到現在,我在他的人生中,似乎一直扮演著多餘的角色,不被關注不被喜歡的那一個。”
蘇留白伸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黎夏,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你永遠都不會是陸子生命裡不被關注不被喜歡的那一個……”
話落,他頓了頓,“你也折騰一夜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裡陪著他,你放心。”、
若是以往頭腦清楚的黎夏,或許能夠聽出他的話中話,可此時此刻,她的腦子裡是一片混沌,根本就失去了分析的能力,只是點了點頭,轉身朝著幽深走廊的那頭走去,背影帶著孤寂。
……
病床上的陸川風在黎夏關上門的那秒鐘,就已經睜開了眼睛,心裡難受的要命,卻不能對任何人說,這種感覺,他並不喜歡,卻又不得不這樣做。
病房門關了又開,從腳步聲能夠分辨出,是個男人,這個時候,無條件陪在他身邊的,除了老白,還會有誰。
“她走了?”他背對著門口的方向,一雙眸子平靜的望著前方。
蘇留白嗯了一聲,緊接著挪動腳步走過來,拉過床邊的椅子,在他的床邊坐下。
“陸子,昨晚我連夜聯絡了美國的醫生,他說如果能儘快動身去話,治癒率會更高些。”
陸川風嘆了口氣,慢慢的轉過身,隨後雙手撐在身體的兩側,慢慢的坐起身,全身是一片麻木的痛感,明遠說這是高燒的後遺症,他卻覺得這是噩夢的開始。
“黎夏這不解決,我走不了。”陸川風終於說出了心中最大的顧慮。
不管他用何種方式推開黎夏,都必須在推開她後,才能離開,這樣對她好,對自己來說,也是一種解脫,至少他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時,心中不會有那麼多的遺憾。
“你想用什麼方式,冷淡?還是……”
陸川風的雙手交握在一起,嗓音帶著疲憊的沙啞,“明遠告訴我,利用明娜推開黎夏,是最簡單幹脆的方式,可我又覺得不妥,黎夏曾因為明娜很受傷,如果再因為她而受傷一次,我怕她會挺不住。”
明娜這個名字,蘇留白聽過,是陸川風的初戀,陸子曾用一句話,形容過他和明娜的那段過往,他說,在不懂愛情的年紀,遇到了不合適的明娜。
男人和女人對待感情的方式不同,女人更感性,而男人更理性,只因為男人能在感情最濃烈的時候,判斷出這個女人適不適合自己,而女人,在感情最濃烈的時候,只想付出的更多。
當然,陸子和明娜,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轟轟烈烈,只不過是年輕時的遇到過那麼一個人,僅此而已。
“這麼說,明娜同意你的利用了?”蘇留白抓住了他話裡的重點。
陸川風預設,“明娜性格開朗,就算我們之間有過許多不愉快,但在我出事的時候,能夠第一時間站出來,我很感激她。”
利用女人去推開另一個女人,這根本就不是陸川風能夠做出的事情,可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最有效最快速的方法,就是利用明娜推開黎夏,可他又因為這樣會狠狠的傷到黎夏,而遲遲下定不了決心。
“陸子,明娜是個比黎夏聰明許多的女人。”蘇留白又說道。
這一點,陸川風也承認,明娜確實要比黎夏聰明許多,至少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就能夠看出來她的城府和心機。
蘇留白想了想,繼續說道,“這種女人,日後會很難駕馭。”
陸川風苦笑,“前提是,在我能活著從美國回來時,不然,她也只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種事情,就像賭博,賭贏了,以後你欠她的還不清,賭輸了,她落得一個好名聲。”
關於明娜的這種事情,蘇留白和陸川風都看得十分明白,可明白又能怎麼樣,事情還是得繼續發展下去,因為,已經沒有多餘的選擇了。
蘇留白離開後,陸川風又沉睡了許久,朦朦朧朧中,總感覺有一個人影在眼前晃動,然後手臂會傳來一陣刺痛,像是靜脈注射針刺感,只是,他並沒有要求任何的靜脈注射,怎麼會傳來靜脈注射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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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昏昏沉沉的,想著想著,就又徹底的昏睡了過去,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明娜正坐在床邊,微笑的看著自己。
陸川風的身上都是汗,就好像經歷了一場驚天動地的打鬥似的,渾身疲累的很,他撐坐起身子,明娜要過來扶,他卻搖了搖頭,示意她不用扶。
“感覺怎麼樣?還好嗎?”明娜尷尬的將雙手收回來,語氣輕鬆的問,就好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既有著陌生感,又有著熟悉感。
陸川風挑了挑眉,唇角漾起一抹苦澀的笑,“你覺得我該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