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支次級神祗格拉基,被這個X社團利用的,比他想的更加徹底。
不僅有這麼一種特殊的分身用來做車廂,連格拉基的能力也被利用了。
注射,蛞蝓般體型的格拉基,體表有大量的針刺,不似刺蝟那般密集,卻也像蒼蠅的針狀腿毛般,四下分佈,看著噁心。
這些刺能夠伸長,能夠打針,可以製造活屍。有不明就裡的人類,為了獲得長生,而接受注射儀式,從而變成活屍。
一段時間後,活屍會發現,自己開始對陽光變得敏感,繼而陽光會令其受到損害,皮肉硬化、乾裂,顏色變綠,甚至長出苔蘚般的絨毛,稱之為‘綠色腐爛’。
這些靠牆站著的,就是被新造的活屍,它們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重新恢復理性,但實際上已經不再是原來的自己了。
這是重點,它們已經非人,但自己不知道,測謊儀查不出,一般的鑑別法術也查不出(帶有神性特徵),這種不知道自己在作惡的壞蛋,往往能爆發出成噸的傷害。
凱恩有心學習死侍,打破第四維,罵罵這個世界的創世神,他沒有成神的時候,這世界還算太平,最高實力的,貌似也就涅爾瓦、浮士德那個層次的。
結果他成神了,還沒等瀟灑,這個世界就神祗滿地走、神性存在多如狗了,這反向掛真是開的日了狗了。
然而換個角度,他又知道他罵不著創世神,以前沒有,未必是真沒有,而是他看不到。
未來人的供詞已經從一個角度說明了問題,他在未來為什麼會作死然後死?以他的性情,多半是發現情況不對時,對手大勢已成,除非他選擇坐以待斃,否則就不得不鋌而走險去搏,於是死了。
這說明什麼?說明神祗們的力量早就在醞釀了,是他未能及時察覺,將之滅殺在弱小時,等人家露出猙獰爪牙,已經是準備停當開戰了,當然晚了。
況且,1853年,他自認做的還算不錯,卻也只是自認。天知道原歷史線中的舊支神祗餘孽,在後來的137年裡發揮了怎樣的作用。
說不定某餘孽為了自己的崛起,跟同行搶資源,結果拉扯著誰都沒能起來。而他做的乾淨利落,將那餘孽抹殺了,又有愛麗絲‘拽分量’不至於歷史脫軌,但卻將本該被拖了後腿的某神養肥了。
這部分的力量得失,是需要把愛麗絲也算計來,才能找平的。然而愛麗絲並不歸他管,所以他等於是把愛麗絲的那份負面力量也抗在了身上,這才是他近來日子顯得苦逼的根本原因,又是血神教,又是X社團,都是自己造的孽,怨不得誰。
後賬,典型的後賬,他誰也怨不著,甚至怨不到自己。
他不是全知全能的,他已經盡力了。而哪怕是在這個時代,連國家情報機構,都不可能做到事無鉅細皆掌握,何況是成立不久的蟲群情報部。
“真尼瑪的坑深無底,我怎麼就落進這麼個黑坑裡?這算是死亡懲罰?”凱恩暗自腹誹了兩句,開始琢磨事。
他琢磨著,是不是跟凡俗加強合作,讓其具備查探超凡的能力。
看不見的敵人才可怕啊!那些神祗,妥妥的高科技恐怖份子。拿人不當人,也根本不受人類的道德標準約束,心黑手狠、不擇手段,有幾十億的人口資源供它們利用,並且祂們還都淪落成了光腳的,一條爛命,無所顧忌……
這樣的敵人,每讓它們在世上混跡一日,就是對自己和民眾的犯罪。而想要幹它們,就得先把它們找出來。自家的力量不夠,得發動世俗的力量,官方機構的力量。
可另一方面,他又不乏擔心。讓普通人獲得探察超凡的能力,這是授人以柄,會讓超凡世界的真面貌一點點暴露在凡人視野下。
一旦超凡世界對凡人而言不再神秘,不再未知,衡量出彼此的強弱和長短板,征服的心思恐怕緊跟著也就來了。
畢竟超凡的技術和物品,在凡人眼中是極有價值的財富。
熙攘往來皆為利,從來都不需要懷疑既得利益者的恥度有多低,發表點憂國愛民的說辭,武裝起來討伐超凡的新獵巫戰役就能搞起來,金錢撒下,正義法螺一吹,從來不缺滿腦袋榮譽與服從的炮灰。
凱恩又想,超凡與平凡,兩者之間有著微妙的平衡。但自從魔眼商會成立以來,說商會的行為正在打破這微妙平衡的攻訐言論就沒有停止過,也並非完全沒有道理。
指責他的人中,居心叵測者,擔憂未來的也有。
他確實可以都當做耳旁風,依舊我行我素,但心裡不能沒點逼數。
他不光需要要考慮超凡世界在普通人面前過分曝光所帶來的諸多隱患,還得考慮教廷的反應。
當年獵巫結束,很重要的一條原因,就是巫師、吸血鬼這兩個最大的、具有組織性和社會性的超凡者群體,願意遵守隱世規則,讓教廷獨自在世人面前裝超凡脫俗的比。
這是一個默守的約定。直到現在都是彼此之間沒有大動干戈的主要原因之一。
那麼他搞的事業,帶有明顯的超凡與世俗接軌的特徵,算不算在挑戰教廷的容忍底線呢?
自然是算的。
甚至可以說,若非有未來人穿越引發的大湖偷襲事件、威尼斯大戰事件,他的魔眼商會現在說不定已經跟教廷開戰了。
正是因為從未來人的嘴裡得知了眾神的登場和他在水面之下的團體實力,兩次事件也展示了肌肉,教廷才選擇了忍讓。
想當漁翁的心思固然是有的,更多的還是忌憚和準備不足。
橫向比較,他的鐵血蟲群,跟教廷、又或其他勢力最大的不同是什麼?
其中一條,就是鐵血蟲群為戰而生,時刻準備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