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大嫂,我咋覺得跟做夢似的,掐一把都不覺得疼。”劉氏靠坐在藍怡家的炕頭上,鳳眼微眯,笑得半醉半醒。
昨天晚上,王二叔把一家子叫到一起,王林喜又講了山坡上的牡丹收成是多少,一家子樂呵得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王二叔是個明白人,山坡牡丹秧苗的收成、牡丹籽的收成和分給他的半成分紅,他都讓王林喜明擺出來。
“共六百五十貫一吊錢,”王二叔抽著旱菸,笑容滿面,“你們兩家一家三百貫,剩下的我和你娘留著。”
這個數是王二叔老夫妻兩個商量的,李氏笑而不語的聽著,這個數字她在心裡唸了一整天,現在聽著還忍不住激動的發抖。
王林喜和王林遠笑著點頭,陳氏和劉氏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劉氏差一點被酸梅核掐到嗓子,咳嗽幾聲,呆呆的看著王林遠。
“這錢你們自己收好,不可亂花,也不能到處嚷嚷去。”王二叔勉強端起嚴肅的家長模樣。
眾人點頭如搗米。
“能賺回這老些錢,都是你們大嫂有主意,你們不可忘了這份情,年根底前該怎麼辦你們兩家商量著來。”王二叔真心感激藍怡,不忘時時提醒家人不可忘。
眾人認真應下。王二叔滿意地吧嗒吧嗒地抽了兩口旱菸,接著說到:“錢留著也就不值錢了。我琢磨著不如趁著開春錢再給你們置辦些好地,咱們也不好買多,就一家十畝吧,先在村裡問問誰家賣上好的水田,村裡沒有合適的。林遠再去城裡尋人打聽著。”
土地,是農民的根本,家裡有了錢第一件事就是置辦田地,這一點沒有任何人反對。王二叔接著說到:“咱們這老房子,還是二十多年前蓋的,到了該翻蓋的時候,我合計著把旁邊劉家的老院子買下來。咱們一溜蓋上兩套六間。西邊三間算老二的,東邊三間算我和你孃的,住著也方便。錢呢。我拿出二十兩,剩下的老二出。老二,老二家的,你們看咋樣?”
陳氏滿眼含笑的看著丈夫。翻蓋房子是大事,她要聽丈夫的。
“聽爹的。咱們蓋六間,錢都有我來出。”王林喜底氣十足,笑著應到。
陳氏點頭,六間正房。怎麼也得二三十兩銀子,若是去年他們想都不敢想,今年不一樣了。他們拿出來毫不費力。
王林遠強著說到:“我現在住的房子是分家前剛蓋的,用的是夥裡的錢。現在要蓋房子我怎麼也得出一份,我也出二十兩吧。”
劉氏點頭,興奮說到:“是啊,咱們該出這一份。二哥,這次可得蓋好點,不光正房,連東西廂房也蓋上兩排,圈好院牆蓋門洞,雖比不了周財主家氣派,怎麼也得把為陽叔和王得喜家比下去!”
可惜啊,她現在住的房子是剛蓋的,要不然也真該弄這樣一套,住著也氣勢。
王二叔拉下臉來,“老三媳婦,我以前咋說的?不能有了點錢就抖落!蓋房子中規中矩,結實牢靠就成,圖那些虛的幹啥?就怕村裡人不曉得咱們賺了銀子是不?”
劉氏被公公一說,趕緊端坐點頭,不再言語。
陳氏見她這樣子,忍不住笑出聲。李氏咳嗽一聲,說到:“這是菩薩保佑啊,過兩天我去廟裡多給菩薩燒幾柱香,捐些香油錢,老三媳婦剛懷了身子就別動了,老二媳婦跟我一塊去吧。”
劉氏一聽,哭兮兮地望著王林遠,這麼熱鬧的事情,怎麼能不讓她去呢。王林遠假裝沒有看到,接著說:“爹。咱們今年賺了銀子大夥都是看見的,明年買地蓋房子,最後跟大夥說咱們把錢都花了出去,手裡沒有餘錢,這樣那些打秋風借銀子的也就不好張嘴了。”
小兒子的話說的正合老人家心意,王二叔滿意點頭,“爹正是這個意思,咱們現在是不愁吃穿了,但是也不能大手大腳的。日子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不能有錢就忘了本,特別是幾個孩子,你們不能縱著花錢,日子剛好點可不能把孩子教成老花家那副德行。”
兩家散後,劉氏和陳氏樂得一夜未睡,早晨起來仍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直到王林喜頭晌把銀票取了回來交到大夥手裡,她們都不知該這麼些錢該藏到哪裡才妥當。
藏好之後,這份喜悅無處宣洩,兩人不約而同地跑到藍怡家來,坐在炕頭上一起樂呵。
陳氏眼角帶著笑紋,“大嫂,我和妞妞他爹合計著蓋房子的事情不著急,等著大嫂和週二哥成親後再說,明年上凍前能搬進去就成。”
周衛極明年開春就蓋房子是板上釘釘的,兩家一起蓋房子怕是人手不好找,而且周衛極蓋房子王林喜他們也要去幫工,錯開時間更合適。
劉氏把下巴壓在陳氏肩膀上,眨著眼睛,“二嫂,這次你可好了,不用再跟婆婆東西屋住著,想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呢。”
陳氏笑著推開她,“瞎說什麼!大嫂,我想給妞妞他爹買匹馬,有了馬出入縣城也方便。”
王林喜和王林遠現在出入縣城還是坐牛車或走路的,劉氏也豪氣地點頭:“買!咱們年底前就買,買兩匹好的,比不上皇帝的御馬,怎麼也不能比周二哥和雷夫子的馬差才成。大嫂,你跟週二哥說一下,讓他幫著挑兩匹唄?相馬和相牛不一樣,公公的眼光肯定比不上週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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