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顯良走了之後,大家把屋子裡收拾乾淨。
鄔金貴把疤瘌眼和幹三兒介紹給丁小虎,疤瘌眼話不多,幹三兒問鄔金貴:“金貴,你那癆病啥時好的?剛才那一嗓子,嚇得我和疤瘌眼差點從老鴰嶺上掉下來。”
“你們去老鴰嶺幹嘛?”鄔金貴問。
幹三兒嘆了口氣:“咳唉,你自己問疤瘌眼吧,那種事我說不出口。”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到疤瘌眼身上,疤瘌眼支支吾吾就是不肯開口,到最後還是幹三兒說了出來。
“前幾天發大水的時候救了兩個人,那個女人是他以前的女朋友。”
“破鏡重圓吶,好事兒。”鄔金貴笑道。
“好事兒個屁,那個女人嫁人了,對方是個年紀比她爹還要大的糟老頭子。”
疤瘌眼示意幹三兒不要說,幹三兒還是說了出來。
丁小虎心裡面暗暗一動:疤瘌眼的年紀應該在三十歲上下,前女友嫁給比她爹年紀大的老頭子,那應該奔六十歲的人了吧?怎麼這年頭時興少女嫁老夫?田有德那個老傢伙就是老牛吃嫩草。
就在他沉吟的時候,幹三兒又開始說了:“章雨綺我認識,就是疤瘌眼以前在清江市開建材店談的那個女朋友……”
“她叫章雨綺?三兒哥你說的是真的吧?”丁小虎陡然一震,抓住幹三兒的手腕子問道。
幹三兒一愣:“咋?小兄弟你認識章雨綺?”
能不認識嗎?田有德撿到的漂亮小媳婦兒,偷偷摸摸在豁子拐種紫曼陀羅的女人。
“還有這麼巧的事?前幾天不是發大水嗎?我和疤瘌眼被大水堵在老鴰嶺下不來,然後就在一個山洞裡發現他們倆了。怪可憐的,要不是遇到我和疤瘌眼,那兩……口子絕對玩完。”
幹三兒一邊說一邊留意疤瘌眼的神情,說到兩口子的時候,疤瘌眼把臉轉向了別處。
怪不得疤瘌眼沉默寡言,原來心愛的前女友成了別人的新娘,而且對方是個其貌不揚的糟老頭子。
“田有德是我們村長,三兒哥能不能帶我過去看看。”丁小虎焦急地問道。
畢竟是一個村子的,雖說田有德一直對嫂子圖謀不軌,壞心眼兒沒少往丁小虎身上撒。但是罪不至死,怎麼說都是相處了幾代人的老鄰居。
“好吧,正好我們家果園就在老鴰嶺,一會兒吃完飯直接去。”
鄔金貴催促鄔來娣抓緊上菜,幾個人隨便扒了兩碗飯,拎著鋤頭鐵鍬往老鴰嶺行進。
丁小虎一邊走一邊打量周邊地形,兩座山頭,底下是大清江。東邊的伏龍坡地勢略高,西邊就是老鴰嶺。
坡上和嶺上種了不少果樹,但是雜亂無章,有好多果樹已經枯萎。
鄔金貴紅著臉,撓著後脖頸說:“都是我不好,十年前中了鄔顯良的奸計,把肺泡弄壞了。我們家果園沒人打理,這才到了現如今的這種地步。”
“怎麼回事?鄔顯良怎麼弄的?”丁小虎問。
鄔金貴把鋤頭往地上重重地頓了兩下,回頭望著鄔家坳的方向恨聲說道:“還不是當年貪嘴兒?偷喝了鄔顯良放在地頭上的藥酒。”
“藥酒?”丁小虎的眉頭皺了起來。
“那時候金貴他娘剛剛過世,鄔顯良想讓金貴把挨著他們家的那塊地讓給他。金貴不肯,鄔顯良懷恨在心,泡了毒蠍子酒放在田壟子上,被金貴偷偷喝掉半瓶,把肺泡喝壞了。”幹三兒解釋說。
“肺間質纖維化,就是那瓶蠍子酒引起的。鄔顯良那個老王八蛋,在蠍子酒裡下了爛肺的天仙藤。”鄔金貴說。
丁小虎搖了搖頭:“金貴哥,你可能冤枉鄔顯良了。天仙藤確實能引起肺間質纖維化,但是你的肺癆病不單純是蠍子酒和天仙藤引起的,而且基本上可以斷定,中毒跟草藥無關。”
“什麼?我的肺病不是蠍子酒和天仙藤害的?”鄔金貴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