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紅英拼命掙扎,那隻手捂得很緊,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出現在她的耳朵邊上。
“憨丫頭是我,我不會害你的。”
是那個在宣傳隊裡解救過華師培和趙紅英的中年大叔。
確定趙紅英不會喊叫,中年大叔慢慢地鬆開了手。
“我……”趙紅英再也忍不住了,大把大把的淚水泉湧而出,珍珠似的淚珠子落在華中秀的小臉兒上,小傢伙居然吧唧吧唧抿了幾口,往他小姨懷裡蹭了蹭繼續熟睡。
“什麼都不要說了,這個時候你如果衝出去,他們會放過你和孩子嗎?”
中年大叔把聲音壓得低低的,他一邊說話一邊側耳傾聽,直到確定華孟起和趙紅秀走遠之後,這才拉亮電燈。
擦去落在孩子臉上的淚水,趙紅英問中年大叔:“那怎麼辦?中秀是他們的親生兒子,他們還敢對親生兒子下手?”
中年大叔陰沉著臉,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包勇士牌香菸,在火柴盒上撮了幾下,叼到嘴巴里說:“孩子,人世間的險惡你能看得出來?他把親爹的死說得如此輕描淡寫,這種人的身上還有骨肉親情?還有你姐,寫小字報害死公公婆婆,還是人嗎?”
蛇蠍心腸。
趙紅英萬萬沒有想到,姐姐竟然做得出這種事來?華伯伯華伯母比爸爸媽媽對她都好,連她肚子裡的孩子都能容忍,這樣的公公婆婆哪裡去找?
瘋狂的年代,利慾薰心,天良淪喪。
所以她更加急了,華孟起說今天晚上就要動手,如果驚動了爸爸媽媽,他們肯定要去制止。到時候爸爸媽媽看見親生女兒作出如此令人髮指的行徑,就算華孟起不動手,二老也會被他們的女兒活活氣死的呀。
“孽障,人世間的惡何時是個頭啊。”中年大叔長嘆一聲,噴出一口濃濃的煙霧。
他盯著趙紅英的臉打量許久,隨後招呼她進到內室說道:“大叔三十年前發瘧疾,差一點餓死街頭,是華大哥救了大叔,還贈店鋪於我,讓大叔在句吳城有了立足之地。現如今大哥大嫂命喪九泉,秦無良眼睜睜看著無能為力,這真是人生最大的痛心事。不過丫頭你放心,他們想盜取吳王小鼎那是白日做夢。”
趙紅英心頭一驚:“大叔您有什麼辦法?”
秦無良深深的吸了口香菸,把煙霧嚥到肺裡沒有吐出來,隔了一秒鐘,他站起身,走到窗臺邊上說:“五年前大哥大嫂料到會有今天這樣的結局,在將壽夢大鼎埋入荷花池的同時,把吳王小鼎託付於我。”
“呀……”趙紅英不自覺地捂住了嘴巴。
秦無良接著說:“壽夢大鼎名揚海內,知道它就是吳王小鼎的人屈指可數。華孟起提到的香江人著實可疑,看來小鼎的藏身地需要挪一挪了。”
他挪開大床,掀開鋪地的金磚,從裡面摸出一隻發了白的帆布書包。他從書包裡取出一隻紫檀木的小盒子,雙手託付給趙紅英說:“這才是真正的吳王小鼎,所謂的壽夢大鼎不過是華大哥放出去的風聲而已。吳王鼎的訊息已經洩露了,他們遲早會找到我的。”
“那怎麼辦?秦大叔您要想個法子呀,這是華伯伯華伯母用生命保護的東西,不能讓它落到壞人手裡。”
趙紅英胳膊酸了,把小中秀放到寫字檯上,用一隻手壓著他的肩膀。
她發現,秦無良一直不停地盯著她看。
他的面色越發凝重,盯住趙紅英的眼睛足足看了三秒多鍾。
“憨丫頭,大叔將此鼎託付於你,你能不能盡全力保護它的周全?”
“交給我?大叔我……”
趙紅英嚇得往後面退開半步,扶著寫字檯不知所措。
秦無良點了點頭:“對,交給你保管。除開華大哥華大嫂,你是大叔在句吳城裡最值得信任的人。他們不會想到吳王鼎在一個小姑娘身上的,你把它安放好,等到局勢太平了,再給它找個合適的去處。”
“可是我帶著不方便呀,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