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楊萬春家的院門,一道黃影幾閃而過,緊接著一道黑影好像發了瘋似的衝了過來。
“呀,你們啥時候鑽進來的?”梁倩菱躲到鄭三炮背後,捂著嘴巴失聲驚呼。
院子裡亂了套了,衣服鞋子滿地都是,還有打翻了的面盆,鹹肉和香·腸更是撒得到處都是。
“汪嗚”
小黑狗仰著頭,狗牙上掛著一串香·腸。
大金毛的腳上穿著楊萬春的塑膠拖鞋。
戲精,全民戲精。
不得不佩服,旮旯村裡的所有生靈統統都是人才,天生當演員的料,定性為一級毫不為過。
“小黑大黃你們是不是討打?我剛收拾好的屋子,被你們弄成這樣。”
梁倩菱摁住小黑狗的腦袋,把香·腸串從它嘴巴里解下來。
楊萬春在屋子裡有氣無力地喊:“可兒她娘,你咋還沒走啊?電話打通了嗎?勇子來不來接你?”
“萬春叔,倩菱嬸去而復返,三炮叔和有德叔看你來了。”
丁小虎挑著小黑狗的肚皮,把它撥到角落裡,三步並作兩步進了裡屋。
鄭三炮和田有德還在院子裡跟小黑狗糾纏,丁小虎迅速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衝著楊萬春豎起大拇指,做了個歐凱的手勢。
楊萬春努力地點了點頭,拍拍床板,示意丁小虎坐下來說。
“咋還驚動村長和三炮了呢?我這隻腳不爭氣,小虎幫我泡茶。”
“萬春叔您就別瞎講究了,一個村鄉里鄉親的,這麼見外作啥?”
丁小虎跑到院子裡,擰開水龍頭洗手。
鄭三炮和田有德走進裡屋。
“萬春吶,都是老哥哥不對,把你害慘了喲。”鄭三炮一邊說話,一邊往屋子裡四下打量。
老傢伙不除疑,總擔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落到自己頭上。
田有德嘆了口氣:“萬春你就別費神了,好好養傷,村委會的工作不用你操心。”
恰好丁小虎進來,聽到這句話接過口來說:“有德叔這裡沒外人,村委會就你們兩,萬春叔的工作有那麼重要嗎?”
田有德老臉一板:“咋?旮旯村幾百號人,你以為村委會閒著沒事,擺在那裡鬧著玩的?”
“呵呵呵,那倒是,老村長日理萬機,小虎給您泡壺茶去。”
死氣沉沉的屋子一下子熱鬧起來。
楊萬春好幾次打算坐起來,都被田有德摁了下去。
鄭三炮的賊眼珠子滴溜溜亂轉,恨不得把屋子裡的每一粒灰塵檢查清楚。直到丁小虎端著茶壺進來,老東西這才安穩。
他從兜裡掏出一疊紅票子,塞到楊萬春手裡面說:“萬春吶,要不是老兄弟你及時出手,躺在床上的人就是可兒她娘。你這傷是替我鄭家人挨的,一點小意思千萬不要拒絕。”
楊萬春掙扎著想要坐起來,扯動腳踝上的骨傷,疼得他滿頭冒汗。
“三炮哥把錢拿回去,我楊萬春來旮旯村二十七年了,大傢伙從來沒有把我當成外人。承蒙老村長關照,還讓我謀了個村委會會計的工作。幫助人哪能圖回報啊?鄉里鄉親的談錢見外。”
一個比一個能說,對於這些客套話,丁小虎的耳膜都快磨出繭子來了。
楊萬春真是個不貪財的人,無論鄭三炮怎麼說,那一萬塊錢他就是不肯收。到最後還是田有德給鄭三炮圓了場子,他說楊萬春現在缺的不是錢,而是一個能服侍他三個月的細心人。
他以旮旯村村長的名義公佈瞭解決措施,說明天早上集合村民,每家每戶每天出一個人,輪流照顧楊萬春,直到楊萬春腳傷恢復。
“有德叔,男人恐怕不行吧,粗手粗腳,有可能加重萬春叔的傷勢。”
丁小虎提出修改建議,田有德想了想說:“好吧,到底年輕人腦子快,我咋就沒往這方面想呢?每天安排兩個女人,這個錢由三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