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振天看著霍紅鑾,就像在看一個瘋子,一口氣上不來,臉色發黑,黑裡透紅。
等到他呼吸平緩的時候,目光如劍,死死地盯著她。
“為什麼?為什麼要殺我們?我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下此狠手?”
他臉上帶著觸目驚心的兩道劃痕,深可見骨,可他卻頂著一臉血狠厲地質問她,彷彿他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一般。
霍紅鑾見到他這虛偽的面容,恨不能把他臉上的皮直接扒下來!
“你還有臉問為什麼?你當年是如何發家的,你莫不是已經忘了?當初你們三個窮的要死,流落街頭,後來是怎麼一夜暴富,成為各個市的首富的?
你們的錢是強取豪奪,踐踏著恩人的屍體拿到的!午夜夢迴的時候,你們難道就沒夢到過一身是血的人來找你?”
朱振天聽了她的質問,猶如烈火被冰雪兜頭一潑,極大的恐懼竄上心頭。
“你、你是霍家的……”
霍紅鑾輕輕一笑,拿起匕首又在他手臂上重重一插,鮮血噴濺出來,沾在她的衣服上。
“啊,浪費了一件衣服,這麼髒的血給汙染了。”
朱振天再次被疼痛侵襲,全身都好似被碾壓,痛得頭皮發麻,渾身發顫。
霍紅鑾卻沒有就此放過他,看著一床的血氣,她的眼睛被染紅,恍惚想起了那一夜,她走進門時,看到的便是血泊,流了一地。
那曾經是她最溫暖的家啊,卻成了血池,裡面躺著的是她的爸爸媽媽,她想要衝進去,卻被警察攔住了,任她如何掙扎,都進不去,直到暈過去。
朱振天在劇痛中暈過去,又被她一刀插在另一隻手臂上,生生地痛醒了。
他看著面前的女人,腦子裡轟的一聲,雙眼呆滯,身體痛得不停打顫。
“你、你果真是霍家的那個丫頭,你沒死!”
霍紅鑾聞言,面色嚴肅,看著虛空,好似在回憶被活埋的那一夜。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死沒死,我不知道我現在是死了還是活著,就只是吊著一口氣。
為了報仇,我可以忍受所有的痛苦,甚至可以出賣靈魂,只要你們四個畜生都弄死,去地下給我的家人陪葬謝罪,我也就此生無憾了。
你可知被活埋的滋味?你知不知道一點點接近死亡時的恐懼?呼吸不上來,窒息感越來越強烈,真的比死還難受!”
話音落,想起當初被埋在土裡的窒息感,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倏然拉過被子,又把他捂住了。
瀕臨死亡的感覺,你應該好好品嚐一下。
霍紅鑾死而復生之後,唯一活下去的目的就是報仇,她活得像行屍走肉一般,若不是有樹仙一直陪著,她也許不會走到現在。
可如今樹仙也不見了,她愛的人卻不能在一起,因為她已經把自己的一切都出賣了,這世上再也沒有任何東西值得她留戀了。
同歸於盡吧。
霍紅鑾的腦子裡只剩下這一個念頭,匕首高高舉起,正要插進朱振天胸膛的時候,被人抓住了手腕!
她先是一愣,轉頭一看,是個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