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公子起身提議道:“人生難得四美齊聚——美人、美景、美食、美酒!此等四大美俱不可辜負,否則那就是焚琴煮鶴,牛嚼牡丹般大煞風景!咱們索性換了大碗來拼酒,喝個盡興!”
青玄公子風度翩翩,自身本就帶著一種氣質,而這種氣質,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他一提議,立即就引起楚墨璃和陶染的贊同。
楚墨璃連連點頭道:“好!四美齊聚,不可辜負!咱們一醉方休!”
陶染本就是好酒之人,一聽拼酒,那精神頭一下就來了:“好!咱們換大碗,喝個痛快!”
上官顏作為一個千金小姐,自知酒量不佳,無法和他們比拼酒量,便笑著說道:“如此,不如讓我來為你們彈琴助興吧!”
良辰美景立即到後廚拿出幾個玉碗,疊成一堆擺放在石桌上。
陶染看了看,然後對青玄公子說道:“既然青玄公子提議拼酒,那就由你來說說規矩吧!”
青玄公子哈哈一笑,然後對藏花公子楚墨璃道:“看見沒,陶總指揮使也是一個爽快人!”
青玄公子走到桌子邊,拿起玉碗一溜攤開,整齊地擺放在石桌上,親自將玉碗斟滿美酒:“咱們不動手,站在一米之外靠內力隔空吸酒,看誰能先把一碗酒喝完,即為贏!”
江湖之中隔空取物的人大有人在,而這隔空吸物的人卻少之又少,能做到之輩無疑都是這世間的絕頂高手,內力已經達到驚人的地步!
上官顏和陶染只知道青玄公子醫術非凡,卻不知道他竟然有如此雄厚的內力,想必其武功也不容小覷!
陶染眼中訝異一瞬即逝,隨即灑脫道:“沒問題!那就依青玄公子的意思吧!”
藏花公子楚墨璃似乎並不意外,頷首笑道:“好!咱們開始吧!”
月朗星稀庭院空明,風過夜空竹喧影動,藏花宮的夜,一如往常的清幽醉人。皎潔的月光灑下,景軒院恍若世界的偏安一隅,讓人瞬間輕鬆下來,青玄公子、楚墨璃、陶染迎風而立,蓄勢發力準備隔空吸酒,當真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不知何時,良辰取來了藏花公子祖傳的鳳尾瑤琴,上官顏空靈宛轉的琴音也適宜地響了起來。
青玄公子唇邊凝笑高昂望月,灼灼眸光亮比滿天星辰,衣袂翻飛張嘴微吸,一股美酒形成的清澈水柱,神奇般地倒捲進他口中。
楚墨璃勾唇輕笑,目蘊朗朗光華,凌然如九天鳳凰昂首,墨髮繚繞飛揚,花舞如霜似雪,那酒不偏不倚飲入喉頭,滴酒未曾沾溼衣襟。
陶染淺笑不語,長臂一揮厚積薄發,容顏如玉,身姿如松,嘴唇微張,玉碗中的美酒宛如溪水倒流,源源不斷被他吸入口中。
上官顏手指翻飛,動作優雅華美至極,衣裙飛揚翩若仙子,絕美的臉龐在月光下美得讓人窒息,她輕撥慢彈,琴聲先是低而不斷,舒舒緩緩像在低吟,勾住了在場所有人的心,漸漸轉為鏗鏘激昂,瞬息數變越見高亢,一曲終了竟是陶染略微勝出。
陶染飲完一碗,似乎覺得仍不過癮,還自顧自地又倒了一碗酒來喝。
“陶染,你都贏了還在喝,你就這麼喜歡喝酒麼?”上官顏忍不住打趣道。
“那當然!除了曼珠幽蘭之外,酒可是我人生中的第二大愛好!有道是酒中自有黃金屋,酒中自有顏如玉!”陶染搖頭晃腦,不亦樂乎。
什麼?難道不是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這人真是……
上官顏抽抽嘴角:“那你有沒有想過,把這些酒混合一下,調勻了喝?”
“怎麼混合?”陶染挑眉,貌似頗感興趣。
“就是把不同的酒種混合在一起,比如桃花酒、杏花酒、梨花酒、女兒紅什麼的,挑幾種配到一起,可能會有驚喜喲!”上官顏這般建議,原理其實就是現代調酒師的玩法。
陶染轉著玉碗:“可以一試,說不定真有奇效!我喝了這麼多年酒,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青玄公子笑道:“酒不可雜飲。飲之,雖善酒者亦醉。”
“不是吧?這是什麼原理呢?”陶染有些不可置信,手上已經在將幾種美酒混合在玉碗中了。
“我這樣給你打比方吧!若是以幾種酒混著喝,這人的身體就好比有幾場火需要救,其難度遠大於一次只救一場火。因此,不同的幾種酒混著喝,往往醉得很快,而且後勁更大,甚至第二天還有頭暈頭疼之感!”青玄公子孜孜不倦地進行科普起來。
上官顏誇張地擺手道:“青玄公子這樣說就沒意思了!不管做什麼都要嘗試不是?你們不是說想一醉方休麼?我覺著吧,就是要混著喝才夠勁過癮!”
楚墨璃聽言,也跟著陶染將幾種美酒摻和在一塊:“我覺得上官姑娘說得有道理!千杯不醉喝著有什麼意思?咱們今天就是要一醉方休!”
“好!那我也試試!”青玄公子也擯棄了自己的堅持,豪爽地挑了幾樣美酒,往玉碗裡勾兌。
“幹了!”陶染、楚墨璃、青玄公子舉起玉碗相碰,滿面春風意氣風發,將手中酒一飲而盡,一碗一碗又一碗,不知喝了多少,還真有些上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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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顏纖纖玉指撥弄鳳尾瑤琴,琴絃在她手下微顫,一撥一勾一捻一挑,琴聲如流水淙淙,似雁落平沙,彷彿月下漫舞,又像是靜夜沉思,從指尖緩緩流淌而出,讓人如痴如醉。
明月清風,郎朗夜色,三個翩翩佳公子把酒言歡,加上一個風華絕代的美人,再配上如此絕妙動人的琴音,連今夜的月色都較之黯然失色,甚至勝過世間萬千風景,將良辰、美景等一干藏花宮婢女都看得痴了……
花神節第二日,上官顏、陶染和江啟一起坐著馬車,優哉遊哉地回到了京城,乘興而歸,各自家去。
這日,上官顏正在庭院中的大樹底下看書解悶的時候,江啟突然跑過來,指著鞋面上的破洞對上官顏道:“上官顏,我鞋子上破了個小洞,你幫我做一雙新鞋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