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啟甫一獲得自由,立即從懷中掏出彈弓,啪啪啪對著上官顏重重射了幾下。
上官顏被射疼之後非常生氣,怒不可遏地指著江啟罵了起來:“你這破小孩!還給我上演現實版的農夫與蛇!沒想到我一救了你,你便馬上反咬我一口,還真是一條恩將仇報的小毒蛇!”
江啟卻瞪著一雙大眼睛,抱著雙手同上官顏頂嘴道:“誰叫你剛才罵我無法無天,不像話之類的!上官顏,你要弄清楚,我可是義信王和昭福王妃唯一的兒子,以後是要襲爵的!而你不過是一介草民,身份遠在我之下。這些日子以來,你見了我,從來沒有規規矩矩對我行過禮,這也就罷了,你今天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大聲訓斥我!
皇叔把我託付給你,說是讓你管教我,那也不過是抬舉你!說直白一點,其實就是讓你來伺候我的!是誰借你的膽子,逾越尊卑來教訓我?你這樣目無法紀,以下犯上,我只不過是對你小懲大誡罷了,這樣有何不可?”
嘿!這破小孩還有理了!上官顏豈是好欺負的,狠狠地瞪了江啟一眼,道:“江啟,今天你要跟我論理是吧?那我就好好給你說道說道!你在這跟我端架子,說自己是義信王和昭福王妃的兒子,將來是要襲爵的!為何你皇叔把你託付給我的時候,我連一文錢都沒見著?說好聽點吧,你皇叔是託我照顧你一段時間;說難聽一點吧,就是把你放在我這蹭吃蹭喝!
要不是我們上官府家大業大,像你那樣諸般挑剔,講吃講穿講排場,早就把我們上官府給吃垮了!你若想在我這擺你們皇親貴胄的譜,那你倒是拿點真金白銀出來呀!我倒不指望你能給我什麼賞錢,你只要把這段時間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還我就成,那我就敬你是皇親貴胄!趕緊的,給錢吧!”
江啟頓時啞口無言,被懟得一句話也答不上來,他滴溜溜地轉著眼珠子,隨即又嘴硬道:“我只是一個小孩子,哪裡來的錢!等我皇叔回來之後,自然會重重賞賜你!你們剛才對我又綁又罵的,就是你們不對!”
江啟一邊說著,又一邊用彈弓去彈冬韻身後的上等婢女,那些婢女很快就靈巧地躲開了,連片衣角也沒被彈到,卻不幸啪啪啪打壞了幾個花盆!
好好的藏花宮,被江啟鬧翻了天,上官顏看著十分惱怒,臉上也覺得格外無光:“江啟,本姑娘今天非得好好教訓你不可!這些日子若不是我管你吃喝拉撒,你早就不知道餓死在哪裡了?生米恩,鬥米仇!我倒要看看,我是不是養了一個仇人出來!我到底能不能收拾你個兔崽子!”
上官顏氣急敗壞地追著要打江啟,江啟急急忙忙抱頭鼠竄,哧溜一下竄上一棵一人腰粗般的大樹上!
上官顏擼起袖子,氣急敗壞地在下面怒叫道:“江啟,你個小混蛋!你快點給我滾下來!”
江啟梗著脖子道:“你不打我,我就下來!”
上官顏指著江啟罵道:“小混蛋,你快下來!”
江啟再次重複道:“你不打我,我才下來!”
飛雲在一旁建議道:“小姐,我去幫你把小公子抓下來吧!”
江啟立即雙目圓瞪道:“飛雲,你敢!等我皇叔回來,看我不讓皇叔砍了你的腦袋!”
飛雲立時沒轍了,可憐巴巴地看著上官顏:“小姐……”
楚墨璃實在看不下去了,隨手摘下一片葉子,嗖地一下向著江啟頭上的白玉發冠削了過去,手法快如鬼魅一般。
只聽噹的一聲,江啟發冠陡然斷作兩截,頭髮刷地一下披散開來,嚇得江啟哇哇大叫,從樹上跌落了下來。
上官顏連忙跑過去,緊張地拉起江啟檢視有沒有摔傷,嘴上還不忘損他道:“江啟,你沒有被摔到哪裡吧?要是你把屁股摔壞了,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成了個小瘸子,以後可就不威風了!”
江啟並不理會上官顏,只是警惕地在陶染、楚墨璃、青玄、冬韻、飛雲等人臉上看了一圈:“是誰在偷襲我?不想活了不成?”
上官顏白了江啟一眼道:“不用問了,是藏花公子楚墨璃!怎麼著?你還敢跟大名鼎鼎的藏花公子叫板不成?”
江啟聞言,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藏花公子楚墨璃,但見他白衣飄飄,氣定神閒,絲毫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其實藏花公子的威名,江啟早就聽說過,心裡是又敬又懼,反而心虛得一句話也不敢多說了。
楚墨璃掃了一眼作死的江啟,冷冷地說道:“江啟是嗎?你剛才在我們藏花宮惹了這麼多事,不可不罰!你先隨冬韻到後院去扎三個時辰的馬步吧!”
“好!我認罰!”江啟知道藏花公子的口頭禪是“那就殺了吧!”,如今只是讓自己扎馬步,已經算是最輕的處罰了,趕緊心服口服地跟著一等婢女冬韻出去扎馬步了。
上官顏看著江啟消失在門口的身影,一拍手掌樂了:“太好了!楚公子,還是你有辦法!你不知道,這個江啟很難管教的!如今他跟著冬韻扎馬步去了,我們現在終於又可以清淨好幾個時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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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玄公子看見上官顏這幅如釋重負的模樣,忍不住開口問道:“上官姑娘,剛才你說江啟的皇叔把他託付給你時,一分錢也沒有拿,這也未免太不像皇家的做派了!江啟和他皇叔自詡皇親貴胄,他們的身份該不會是假的吧?”
上官顏聞言嘆了口氣,忍不住吐槽道:“青玄公子說的不無道理,有時候吧,我也會像青玄公子這樣想呢……”
陶染在一旁聽不下去了,乾咳一聲,扔了上官顏一記白眼:“怎麼會是假的呢?他們的身份是真是假,上官顏難道你不知道嗎?”
上官顏知道自己說得有些過了,若是江渚知道自己背後這般論他,還不被自己氣得半死,趕緊笑了笑道:“真的!當然是真的!我不過是隨便發發牢騷而已,陶總指揮使何必當真!”
聽得陶染和上官顏的對話,再結合上官顏和江渚的關係,其實楚墨璃早已猜到江啟應該就是江渚的侄子了,既然上官顏不肯言明,想必是不想暴露江渚的身份!
楚墨璃輕笑一聲,指著棋桌對上官顏道:“上官姑娘,好久沒有跟你一起下棋了!不如你我今日手談一局如何?”
“好啊!那就來吧!我也正好有點興致!”上官顏揚眉一笑,爽快地應下了。
不一會,良辰捧了一張棋盤出來,上官顏和楚墨璃兩人當即便坐在對面,下了起來,一黑一白,在棋盤上黑白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