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註定要失望,開江侯府並不是頭腦發熱的扶起他,魯臨可不想最後被看成笑話,面對早飯時朱玉不經意的建議,如果有要他做的地方,他理當前往。魯臨直接拒絕,並要求朱玉好好看書好好習武,不要貪玩更不能隨便的離開房間,更別說是府門。
朱玉眼睜睜看著魯康揣著十萬個興奮勁兒,和開江侯走向大門。
他低頭沮喪的暗想,到底我不是他的親孫子啊。
.....
一個春夏秋冬的年頭總是有好處的,夏天的炎熱讓大汗淋漓,在一定的程度上可以排病,只要不是太貪涼的話;冬天的嚴寒可以凍死大量病的來源,也讓明年的莊稼更加豐盛。
冬雪給行人制造出無窮的麻煩,再就給窮人制造出各種傷害,銀省的最高官員馮亦道坐在官轎裡,腳下放著火盆也寒冷襲來,他不由的納悶想著,鎮西侯起事後不久就在這個季節,這位是成心的吧。
在全國的省份裡,有六個省和西疆相連,它們分別是銀省、泰中省、豫南、平河套、宛中及烏省。
銀省和西疆相接的面積最大,這也是馮亦道是六個省裡最為憂心的主要原因。
如果謝家開戰,最方便打的就是最容易展開軍隊的地方,也就是銀省,銀省還有一個劣勢,它在西疆的南面,西疆就在它的北方,再往西本來是泥窩的國土,泥窩被瓜分後,銀省半點沒撈著,全讓烏域小國分走。
這就造成銀省的北和西全受敵,烏域國直到今天與西疆交好,倘若鎮西侯動兵馬的話,就拿瓜分泥窩為先例,馮亦道時時擔心要被瓜分。
銀省往東是內陸,相連三個省,雖然都有各自為政的態勢,可並不算敵人,往南接連南疆,長長的銀省以前地理風貌最好,在這樣的局勢裡就糟糕到極點。
馮亦道看著最硬氣,在鎮西侯自立孫子為定王的時候,就叫嚷著讓三王清剿,其實他的心最虛。
更讓他虛的是轉眼就是冬天,馮大人雖然主管全省,卻擋不住下面有貪腐的官員,哪怕銀省今天的收成不錯,沒有受到過多的天災,在賑災的方面也做不到全面,相當一部分的難民前往西疆,據說有一部分一去不再回頭。
反正家裡也沒有什麼東西,謝家只要給他們房子,再給一塊地,難民們就拋棄家園成為西疆的居民。
如果這是夏天,如果這是秋天,這種事情肯定不會出現,馮亦道想到這裡覺得腰腿的痛都上來,腦袋跟著犯混,他苦笑著想這是精疲力盡的感覺,可他還有春天的前半段,那既不是收糧食的季節,野菜也沒有長出來,俗稱青黃不接的日子要度過。
還有半天就要到赤城的外圍,和鎮西侯約好對話的地方,馮亦道喝幾口熱茶,把眼睛微微閉上,腦袋往後靠在轎廂上,他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再打起精神和鎮西侯糾纏。
這樣的姿勢就能聽到北風從耳朵下面穿過,隱隱的夾著馬蹄聲,有人要過來,馮亦道無奈的睜開眼,祈禱上天趕緊結束這件事情,趕緊的讓一位皇嗣登基,甭管是誰吧,至少有個主事的而不是件件事情都由自己擔著。
馬聲在轎子的外面驟然止住:“回大人,平河套省的姜仲離將軍在十里之外,他聽到大人在這裡,這就打算過來拜見。”
姜仲離?
馮亦道的腦袋現在不是暈,又添上一道道的旋,讓他眩暈的肚腸翻騰著想要吐出來。
這也是一個亂世為王的傢伙。
平河套的地方佔據中原腹地,是所有省份中最讓人羨慕的地方,水草豐美馬牛羊無數,天氣接近南疆而不是那麼的冷,又比南疆好是冬天有雪,保證第二年的收成。
姜家就是販馬牛羊起家,為保證生意上的順利而子孫習武,有一位在武舉大放光彩,最後形成武將的世家。
先帝們不肯讓姜家在自己的地盤上當官,姜家的將軍們輾轉數省及數代,最後終於回到自己家門前當官,這樣一來平河套不管派誰去,都要看姜家的臉色。
馮亦道當年外派,差點就去平河套,馮大人費盡心思才來到銀省,也一直留意接替他的官員結局如何。
第一位還算好些,年紀大了而沒當幾年就告老還鄉,第二位直接倒向姜家,本朝的先帝去世以前,往平河套派去一位心腹,專門督促平河套的糧食及畜牧,三王進京沒有幾年,姜家如今的當權人姜大江直接一刀宰了,對外宣稱那位官員的幾十大罪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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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王之所以沒有動姜家,倒不是三家合兵動不起,而是姜家佔據平河套以後並沒有斷絕往京城運糧草,三王暫時放他不動。
姜大江這樣的舉動其實與謝家沒有區別,不過就是謝家公然自封定王,姜家還打著以前的官職。
馮亦道應該討厭的是姜大江,不過姜大江沒有兒子姜仲離,他不敢這樣做。
姜仲離是近十年裡公認的武將奇才,這樣的評論因為姜家在全國的眼裡,以前僅僅是一位武官,如果出在謝家,世子謝運應該出色,沒有人會認為謝運是奇才。
柚子的耀眼,與它呆在蘋果堆裡有關,如果和西瓜放在一起,也就落伍。
馮亦道由那位倒黴的官員推到自己,他相當厭煩姜家,可是要和鎮西侯對話,卻不能不聯絡相關的眾人,如果三王肯來的就再好不過,這次對話也早就舉行,卻推遲到現在,是馮大人往京裡去信,在等三王的回覆。
三王惜命,當然不來,馮大人只能自己當個組織的人。
他嘆氣:“有請姜將軍。”
姜仲離出現在這裡的時候,見到八抬的官轎落在道邊,一位面容穩重只是眉頭帶著緊鎖痕跡的中年人站立在轎子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