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談論著漸漸走近金銀花的架子前面,花架子後面就是月洞門,這個可以通往正廳,也可以往園子裡逛逛,門內的朱昌心怦怦的跳,十一歲的少年小臉兒泛紅。
今天是個大好的機會,姑娘們隨意的看花,那個叫秀娟的姑娘對很多人跟著侍候不適應,平王府的下人退開,謝家的幾個丫頭也徐步慢行。
朱昌看得出來秀娟是個窮姑娘,她的眼裡帶著對雕樑畫棟的欣喜,公子哥兒說的情話她一定不懂,謝潤圓嘟嘟的臉一看就是懵懂的,她也不會懂。
將有大把的空間供朱昌表達一下情意。
他要問問謝二為什麼拒親,還要向她欽佩蔑視東王世孫的勇氣。
捲進這件事情裡的人都不能免俗,就像被魯臨帶進京的遠丘郡王之子,他到現在什麼也不知道,命運將對他何去何從,十一歲的郡王之子無從染指。
朱昌也是這樣。
做為鍾江郡王的兒子,不是鍾江郡王有野心,是三王的做法讓人不服。
如果由皇后娘娘出面,規規矩矩的選出皇嗣,這種不服猶如水底波浪,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爆發,可是三王悍然的帶兵進京,不講道理的入駐外宮,稍有血性的人都有怨言,何況鍾江郡王有皇家血脈,而且手裡也有一些兵馬。
不能抗衡,卻能牽制,而野火燒不盡,春風催又生,誰又知道自己不是那株轉眼就參天大樹的草根呢?
各府的孩子們跟著心高眼大,並不是沒有原因。
謝二姑娘敢打頂著“東王世孫”的朱盛,別提朱昌有多痛快,敬佩的心有如大海之水,並且瞬間轉為愛慕之情。
這種轉換算人的感情裡極為常見的一種,要權要地位要呼風喚雨,稍有個媒介就能達成。
僅僅給謝二姑娘過一次生日,鍾江郡王的世子深深愛上謝雨霖。
看著姑娘們走近,朱昌眼裡閃動喜悅的光芒,一步、兩步、三步.....姑娘們走到金銀花的前面,伸手就可以採摘,朱昌一個滑步轉出去,手裡握著一大把金銀花,含笑道:“二妹妹要花嗎?我代你摘好在這裡。”
這裡四面都是花草,夏風吹得木葉動,把遠處的荷香陣陣的送來,朱昌又早在這裡,謝雨霖就沒有發現,可是見到一個人陡然的從旁邊轉出,謝雨霖一個閃身,一個側步,手臂護住謝潤和秀娟,抬腿一個漂亮的側踢,把朱昌踹了出去。
朱昌落地後,本能的返身又即上來,謝雨霖近前又是一記旋風腿,把朱昌再次踹倒在地。
金銀花拋在地上,朱昌手捂疼痛的肩膀:“咳咳,妹妹是我。”
“姑姑,我認得他,這是鍾江郡王府的世子哥哥。”謝潤有些得意洋洋,她只幫姑姑招待一次客人,就記得大家的姓名和長相。
秀娟忙行禮,謝雨霖天然秀氣的黑眉擰起:“世子偷偷摸摸在這裡做什麼?”
朱昌先糾正謝潤:“咳咳,我是叔叔,潤姐。”
謝潤扮個鬼臉兒:“這樣稱呼不吃虧哦,反正你們一個一個的都要改當叔叔,我不能先被佔去便宜。”
關於魯康胡亂改稱呼,已經讓謝家的孩子有小小的心理陰影。
朱昌苦笑:“隨便你吧,以後不要叫錯就行。”
他的目的不是謝潤,接著來看謝雨霖,日光明亮的照下來,謝二姑娘生得真是好看,就憑她攆走朱盛,就給她美麗的容顏上增添奪人的風姿,朱昌看得呆住。
十一歲的謝雨霖對於“求親”開始有概念,母親總是念叨她野,嫁不到好的人家可怎麼辦,謝二姑娘反彈的認定,不好的她肯定不要。
朱盛那種連秀娟的談吐都做不到,不能要;朱昌這種近似賊眉鼠眼的,總盯著人瞧是這感覺,這位也不能要。
一句“你沒事吧”都懶得問,謝雨霖招呼侄女和秀娟:“既然是熟人,就不會哭哭啼啼討銀子要藥錢,咱們走吧,誰給我掐柳枝,我就給她編花籃。”
“我。”謝潤高舉手。
“我。”秀娟亮著眼睛。
朱昌不得不叫住她:“二妹妹,我能單獨和你說幾句話嗎?”
“不能。”
都不用謝雨霖回話,謝潤一本正經的回朱昌:“有話先同我說,我聽著過關的話,才能和姑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