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伯的話如字字重錘砸在曾寶蓮心頭,她蒼白著臉,下意識地咬住嘴唇:“哦,又是他們家啊。”
這可恨的一家人!
彷彿有把烈火燒灼著曾寶蓮,她對著外面走去:“我去找他們家!”
走出去一步,轉身又回來,進廚房又出來,手裡多了一把菜刀。
管廚房的本是邢氏,她正和妯娌們、紫芳姑娘抱頭痛哭,管不了許多,曾寶蓮手握著刀順利回到大門。
她心亂如麻,沒有想到顧忌錢伯,而錢伯見到,這個血性老頭子默默提起門閂:“三姑娘你平時不出門,恐怕街上人多衝撞到你,我送你過去。”
曾寶蓮腦海裡想的是父親和伯父在受罪,別的沒想,錢伯說話她聽著,於是錢伯在前面走,她在後面跟。
街上的人如錢伯所說,挺多的,這裡可是熱鬧繁華的京城。
兩個人一個是老頭子,一個是小姑娘,哪怕提著門閂拎著菜刀,居然沒有人留神。
同一條街道上的鄰居固然看到,也沒有想到這是一對有血性的人。
數年以前想要曾家大宅院的人姓吳,是個家裡有靠山的大財主,吳家沒有直接壓低價格買宅院,而是透過曾家的一個親戚過來說話。
吳家出的價格本就不高,親戚還想賺錢壓得更低,曾家兄弟大怒之下不肯賣,親戚夥同吳家給曾家兄弟吃了不少苦頭,最後是三位奶奶賣嫁妝破財消災。
親戚錢以手,又知道曾家兄弟不肯賣給他,從此不了了之。
兩家已斷絕往來,曾寶蓮好幾年沒有見到這親戚,但是往他家大門上一站,看到裡面出來一箇中年男人,立即就認出是他。
“五堂叔,你乾的好事!”
曾寶蓮尖叫一聲,撲上去把菜刀橫到男子曾來的面前,大罵道:“今天我和你拼了!”
小姑娘一年變一個模樣,曾來認不出曾寶蓮,見到刀明亮,抱著頭往後就跑:“大白天的打搶了,”
曾家也有老婆丫頭一堆的人,也有兩個護院,這就尖叫的尖叫抄傢伙的抄傢伙,曾寶蓮全都看不到,她滿心的憤怨,只想和曾來好好算賬,繼續追著曾來跑,全然不看棍棒衝著她過來。
錢伯高舉門閂,大喝一聲:“列位,冤有頭債有主,我家三位爺都讓曾來弄進衙門裡,我們只尋他說話,不找別人吶!”
他聲如炸雷,又字字清晰,大將軍橫空出世一般,曾來的兒子都是一愣,把腳步停下,曾來也聽一聽,曾寶蓮逼到他面前。
刀尖對著曾來鼻子,曾寶蓮怒聲道:“說!以後再也不敢要我們家的房子。”
曾來還是沒有想到這姑娘是誰,本能的回答:“是是,不敢要。”
“說,以後再也不敢找事情。”
“是是,不敢找。”
“說,馬上就去衙門裡讓所有人消停,放我家人回來。”
“是是,”曾來忽然想到:“你是誰?”
曾寶蓮開口,淚水止不住的泉湧:“我伯父曾學書,我二伯曾聞書,我父親曾有書......”
曾來的膽怯一下子就沒了,站起身子,居高臨下的他神情冷冷:“是你們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