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歡姍也沒有時間想的太久,鄭氏再次進來的時候,送進一份禮單,這是她們離開西疆的時候,楊大人親筆所寫。
“二姑娘,禮單總算找出來了,禮物也找出的有七、八份兒,足夠您明天跑的,我這就讓人準備明天出門的車和馬,再還要拿出姑娘拜客的衣裳首飾,請姑娘過目後再定下來。”
楊歡姍接過禮單,掃了掃上面的地址,隨手放在一旁。
路遠山高的,既然進京了,楊家也有很多地方要走動走動。
.....
夕陽雖然下來,夏天的傍晚也不見得涼快,但曾寶蓮坐在窗前,清楚的感受到陣陣涼風時,引起她陣陣的憂愁。
曾家享受到的這股涼風,並不是老天的厚愛,單獨的把涼風給了曾家,而是從曾家空曠的另外大半宅院裡出來。
很久沒有人住的大半宅院,夜裡狐鼠蟲蟻都出沒,陰風不斷的在所難免。
這大半的宅院,一直是曾家人的心頭之恨。
曾寶蓮的祖母,曾將軍的妻子,後來稱為曾老夫人的那位去世以後,曾家三兄弟都不是官身,以前眼紅嫉妒曾家的人紛紛浮出水面。
有一個只想要曾家的宅院,想出很多的辦法,動用很多的人手,引誘曾家兄弟往商鋪裡投錢。
一回兩回的,虧空又虧空,曾家兄弟才看清他的人奸滑。
這個時候,他搖身大變臉,逼著曾家兄弟把宅院低價賣給他,曾家三兄弟自小習武,祖傳的功夫還有一些,差點沒同他動刀子,最後保住宅院,卻失去三房奶奶的大半嫁妝。
而那個人在外面大肆的造謠,說曾家兄弟賺錢的時候拿走,虧錢的時候不出,再加上那個人自身也有些權勢,曾家空下來的大半宅院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無人問津,想變成錢也不行。
而想出租呢,因為常年沒有修繕,也沒有中介幫忙招租。
曾大爺曾學書一怒之下,自我安慰道:“這是好兆頭,說明祖宗基業能保住,這是我曾家隨時會起來的好兆頭。”
但是眼看著家裡的日用都不容易,卻有很多房屋空擺著,曾家的人要說心裡不痛,是不可能。
一面享受著習習涼風,一面曾寶蓮眉頭不曾展開。
“母親,”
她喊著一起坐針指的曾三奶奶。
“哎。”
曾三奶奶答應著,對外面火燒般的晚霞看看:“是天暗下來看不清了嗎?你等著,我這就點燈,晚飯還有半個時辰才到,咱們還可以再繡幾針。”
曾三爺種地,曾三奶奶帶著女兒做針指,賣出去掙錢,一部分貼補給家裡,一部分自己留下來,存著給寶蓮當嫁妝。
不但三房是這樣的,二房奶奶也是如此,不過曾二爺不種地,而是經常的在外面喝酒會朋友,一門心思的要拿女兒紫芳換官職。
大房裡奶奶也是這樣,不過曾大爺辛苦讀書,還指望能中舉恢復家業。
曾三奶奶說著,真的放下針指,起身來點了一盞油燈。
曾寶蓮淡淡:“油燈倒不用,我想說把存的錢拿給大伯,讓他修幾間房子,招幾個租客過來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