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問接手益川集團，馬上就開會，在會上宣佈調整公司經營方向。
虧錢虧得最厲害的益川科技要賣掉，有持續穩定收入的益川酒店和益川百貨保持現狀，而穩紮穩打的益川房產則需要加快發展速度，趁著現在房價上漲的趨勢，快馬加鞭建房子，趕房價最高點賣出。
對此，有人反對。原來副總張海寧就不同意：“如果現在我們把公司的發展的重心向房地產傾斜，會佔用大量的資金，一旦資金週轉不過來，屆時會將益川酒店和益川百貨拖入一個泥潭，我們爬都爬不起來。”
“張副總，”顧問語氣不善地說：“房地產公司原來是你分管的吧？你看看報表上的毛利率，你知道按照公司這樣的投入，在別家公司能換來多少倍的回報嗎？你也在房地產行業摸爬滾打多年，還將益川房產做得如此之差，使我不得不懷疑你的工作能力。”
張海寧與他辯解：“高回報的背後，是高負債率。如果我沒記錯，之前銀行突然收停貸款政策，導致房地產行業大半商家資金鍊斷，房子爛尾，顧總的建材公司也被拖欠好幾千萬的貨款，好久才得已抽身吧？而益川集團因為科學籌劃，資金充裕，並未受太大的影響。”
這是顧問的痛點，張海寧哪壺不開提哪壺，惹得他十分不痛快：“此一時彼一時，你看前一年那些房地產商，在熬過寒冬之後，哪個不是賺得盆滿缽滿？益川房產的基礎比別人好，創造的利潤更應該多才是。”
“顧總，貪功冒進是商家之大忌。你光看賺到錢的，又有多少家沒熬得過那個寒冬，破產了的？別的不說，就說方達地產，因為盲目開發建設，最後資金連斷了不得不宣佈破產，資不抵債，等到春天了嗎？”張海寧反駁道。
“呵呵！張副總，我們就事論事，我知道你與林益川交情好，但請你不要因為私人交情而阻止公司發展。高風險的背後是高回報。我們做生意是什麼？就是在做冒風險的事。”
“冒風險也不是盲目地去冒，必須得建立在良好的發展之上。”張海寧不肯讓步。
顧問笑他沒見識：“張副總，綠和房地產瞭解過嗎？原來註冊資金不過才兩百萬，做幾個小樓盤。靠銀行貸款靠顧客貸款，才兩三年就與益川房產平起平坐了。這你怎麼說？”
“他盤子不大，抗風險能力比較高，加上後來有資金注入，這才緩過來。顧總，你舉的這些都是極端的例子，我們益川房產不必去冒這些高風險，穩紮穩打，公司能良好的執行下去，這才是長久之計。”張海寧苦口婆心地說。
“這樣吧，我們今天只是討論，回頭就這兩個事情做股東不記名投票。一是賣掉益川科技，二是大力發展房地產。下午三點在會議室投票。”顧問不再多費口舌，用他執行董事的權力結束上午的會議。
到下午，透過投票，多數贊成賣掉益川科技，然後將錢投入益川房產。
會後，顧問向張海寧投去一個勝利的微笑。
“顧問這樣子做，分明就是要搞死益川集團！”張海寧坐在林益川對面，忿忿不平。他大掌拍在桌子上，力度太大，震得茶水都灑了一些出來。
林益川安撫他：“別這麼激動，不一定會死的。富貴險中求。”
張海寧急了，像隻手伸出來如篩糠似的：“問題是我們有什麼必要去險中求？我們有什麼必要？你說！”
“由著他去折騰吧。他一個人傻，股東們都不傻呀。”林益川說。
“那你呢？你也有投票的權利呀！你現在只是不管公司的事，不代表你不能發聲呀！好歹你還是第二大股東！”
“你也知道我是第二大股東。”林益川苦笑：“我早前在公司是什麼境地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現在一致同意把益川科技賣掉，就是變相跟我抗議。”益川科技損失，他得給股東們一個交待。
“那你就這樣無動於衷了嗎？眼睜睜看著益川集團毀在他的手裡？益川，那可是你的心血啊！”
是他的心血，他何嘗不在乎？
他失落地對張海寧說：“先靜觀其變吧。”
晚間財經頻道播出一條益川集團的新聞：“益川集團近期內部管理人員大變動，原執行董事林益川先生因在經營中出現重大過失，已被罷免。新上任執行董事顧問在內部會議上，與管理團隊商議，決定改變公司經營策略，首先會將一直處於虧損狀態的益川科技出售，然後將公司發展重心放在房地產行業。益川房產此前一直中規中舉，未有大動作。據悉，接下來會重點開發鳳朝河一號地塊，二號地塊，這兩塊地是益川集團前兩年招標購得，一直擱置未做開發，隨著房市回暖，僅這兩塊地，益川集團便獲利頗豐……”
顧秀坐在客廳的餐桌上，眼睛盯著電視專注地看這則新聞。在聽到益川集團和顧問的時候，她禁不住皺起眉頭，正好吳鬱從廚房端菜出來，她便問：“這顧問怎麼回事？他怎麼當上益川集團的執行董事？”
“他的股份多。”吳鬱回答。
“不對。”顧秀不喜歡成明慧，但有正確的是非觀：“成明慧已經跟林益川離婚了，他還有什麼理由去攪和益川集團？”
“商場上的事情你不懂，吃飯吧，別問那麼多。”吳鬱放下盤子，欲轉身去廚房拿碗筷。
顧秀拉開椅子站起來，擋在他身前：“他怕是早有預謀吧？明面上是針對成明慧，背地裡巧取豪奪。”
女人太聰明真的不是一件好事。吳鬱不想騙她，卻又不能說實話，便站在原處，一聲不吭。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顧秀已摸到他的脾氣。他不想說的事情，怎麼問都問不到。她嘆一口氣：“吃飯吧，我餓了。”
兩個的飯桌上默默地吃飯，顧秀看著吳鬱，幾度想開口說什麼，最後還是忍下。
吃完飯，吳鬱去洗碗。有他在，她基本上什麼都不用做。他這個人話少，幹活卻不含糊。小有積蓄，無不良嗜好，在大多數人的觀念裡，是個很理想的結婚物件。顧秀原來在考慮是不是該讓他轉正，但他今天的表現實在讓人惱火。
按照慣例，她今天晚上會留在這裡住。現在她不想看見吳鬱，拿了包便往門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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